想到往事，王雲飛抬起頭來，凝重的說道。
他看著眼前的人，視線顯得很是模糊。
他知道，趙老三已經接到了消息，所以在此等候。
趙老三聞言，手中拿著半根羊肉串，靜止下來。
一臉落寞，笑容漸漸凝固。
“是！”
半天之後，他終於從牙口擠出了一個字。
王雲飛隻覺得內心如同中了一刀，很疼。
“那你為什麼要阻止我，象征性的嗎？”
“我……不是的，我……”
趙老三急的跳了起來，但很快又重新落座，閉上眼睛，一道淚珠緩緩下墜。
但很快，就被他自己擦掉。
“警官，先不要抓我，讓我跟我兄弟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好嗎？”
忽然。
趙老三朝著孫薇說道，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孫薇的身份。
孫薇緩緩點頭，隨後離開位子，走到了那邊的麵包車旁。薑明威等人站在麵包車邊上，也沒有過來。
等到孫薇走後，趙老三再次咧開笑臉，拿起一根羊肉串，遞給了王雲飛：“吃！以後……以後就吃不到了。”
“為什麼？”
王雲飛接過，但沒有吃。
“你說當時你賣腎的時候吧，沒辦法，我是幫會的副會長。你這個腎源很難得，當時這個命令是會長下的。是你自己跟著他們配的腎源，誰知道竟然跟一個重要人物吻合，連會長都知道了，我沒辦法阻止。”
趙老三解釋道。
至少有一個解釋，這讓王雲飛鬆了口氣。
不管真假，至少他還肯給這麼一個解釋。
“會長是誰？是不是蔣宇，還是蔣家的其他什麼人？”王雲飛再次問道。
趙老三聞言，自己拿了一根羊肉串，加上手裏原先的半根，一手一個的大口往嘴裏塞。
一根接一根，如此，吃了十多根，都沒有咽下去，把嘴塞得滿滿。
直到終於塞不下去了，他這才停下來。
王雲飛耐心的等著。
“你以前說過，這樣吃是暴殄天物。”
嚼吧嚼吧。
趙老三果然聽王雲飛的話，把嘴裏的肉咽了下去。
“你還記得我的話，謝謝。”
“記得，每一句我都記得。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我是江城大學的學生，以後一定是國家棟梁。一定要好好學習，千萬要保持浩然正氣，以後為國為民，做一個堅實的中堅力量。”
王雲飛說，趙老三一臉感慨，連連點頭。
“你還說過，如果不是因為小時候家裏窮，你一定會好好學習，也上大學。”
繼續。
說。
點頭。
四行熱淚，兩雙模糊的眼。
對視著。
趙老三閉上眼睛，抹了一把眼淚，忽然舒了口氣：“是的，這些都是我說的。但是造化弄人，有些事，身不由己。”
“如果讓你選，你願意做哪一個？”王雲飛問道。
猶豫了一下，趙老三拿起了一根羊肉串。
有些話不需要說，一個動作，溢於言表。
看到這一幕，王雲飛終於控製不住了，跳起來，咆哮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做這個副會長？為什麼要參與這個殺人案！你就老老實實的做你的燒烤攤主，不行嗎？”
趙老三無奈的歎了口氣，小口咬了一口羊肉，聳肩道：“我說了，身不由己。”
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張藍色的卡片。卡片上隻有藍色，沒有別的。然後從另一個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放在了卡片下麵。
“卡片是進醫院的鑰匙，沒有保安，憑卡片就能進去。紙上麵有寫好了的地址，不難找，就在附近。”
做完這些，趙老三繼續自顧自的吃起了烤串。
一邊吃，一邊默默地念叨著：“等我進去以後，不用去看我。反正我無牽無掛，隻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