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摟著年輕美麗的女子。奈緒依稀可以記得那是年輕時候的母親,那樣的單純美好。照片上的男子,像極了幸村。她苦笑。她不懂,那種小小的期許是從何而來的;那種尖銳的失望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喜歡……上他了麼?是因為那個孤獨無助的背影太惹人憐愛了麼?還是那個苦澀的眼神像極了美雪呢?心裏平靜不下來。喜歡?別騙人了,心早就被一個混蛋挖的一幹二淨了。奈緒撫摸自己的胸口,為什麼……感覺不到微弱的心跳了呢?為什麼,一點點、一點點都感覺不到了。果然……美雪你這個混蛋,自己去死也要拉我陪葬。那個自私的女人,那個死了還不放過自己的女人,那個帶給自己痛苦的女人……不是應該恨麼?不是應該狠狠的咒罵她,發誓以後再也不想起她才對的麼?她拿起放在桌子旁邊的咖啡,狠狠的灌下去。為什麼……感覺不到甜呢?她隻覺得全身都在發疼,苦澀的味道通過味蕾延伸到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頭開始昏昏脹脹的。她開始想抽煙,在房子裏四處尋找。

關上窗戶關上門,點上一支沙龍薄荷煙,放上歌劇。蜷縮在角落裏,在飄渺的煙霧中體驗瘋狂。漸漸的,她開始越來越平靜,手腳越來越冰冷。她數不清自己究竟抽了多少煙,看著一地的煙頭,隻覺得一陣頭重腳輕,連帶著走路也開始搖搖晃晃的。喝了一口咖啡,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粘膩的感覺在胃裏擴散,洶湧的胃酸泛濫開來。

連滾帶爬的跑到廁所,蹲在馬桶旁吐了半天什麼都沒吐出來。隻好用手指去摳,使勁一咳嗽,褐色液體從口中噴射出來。她可以感覺到酸腐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她洗了手,打量鏡子裏的自己,毛糙的頭發,巨大可媲美熊貓的黑眼圈,蒼白的臉色,滿臉的淚痕。自嘲的笑了笑,木之下奈緒,你是廢物麼?

她覺得全身都沒有力氣,便躺了下來。厚重而讓人窒息的溫度壓的她喘不過氣。她的手碰到浴缸,摸到一塊熟悉的位置。她可以清楚的看到浴缸裏的血跡。母親死後她沒有讓人來清理,就這麼留著,為的隻是提醒自己母親曾經受過的痛苦,自尊和熱愛被人踐踏的痛苦。對阿對阿,她怎麼可能愛上幸村呢,她忘了母親的下場了麼?她可以清楚的記得自己的母親蒼白的臉,青紫的嘴唇,睡衣上濺滿了鮮紅的血液。她忘不了,怎麼都忘不了。很疼吧,就這樣一刀結束自己的生命,很疼吧?她撫摸這左手猙獰的傷口。對阿對阿,那樣的疼痛,一輩子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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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9點。 紅酒吧。

“紅”是東京地區比較有名的酒吧。空氣中彌漫著奢侈和金錢的味道,到處有男女禸體交歡的場景,赤。裸。裸的人肉交易在這裏再正常不過,女人的呻[yín]聲和禸體碰撞的聲音隨處可聞。酒吧裏還專門有大量的人妖美女,一米九的大男人穿著性感的衣服踩著高跟鞋,一伸大腿你或許可能看到沒刮幹淨的腿毛。不僅有直人來這裏尋歡做樂,就連許多gay、les也會過來湊熱鬧。順便一提,在這個酒吧裏消費高的有點嚇人。你沒帶好足夠多的錢,就別想著出去了。

忍足侑士隻來過這個酒吧一兩次。他不喜歡這裏的格調,處處都是糜爛奢侈的氣息。而且經常出來幾個男人向他搭訕,對他動手動腳。原諒他吧,他是性取向正常的男人。今天他路過這裏的時候就覺得會有好事發生,他可是好奇的很會發生什麼呐。

前腳一邁,阿嘞,看他發現了什麼。

他們班裏的優等生,全冰帝聞名的溫柔公主木之下奈緒坐在一個還算隱蔽的地方喝酒。他開始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唔……或者說是女人更合適一些。她今天的打扮忍足真的不好意思把她歸到女孩一類裏。紅黑格子的七分褲,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黑色的裸肩單衣,腰間係著一跳紅色的皮帶,勾勒出完美的身材。脖子上掛著項鏈,很簡單的項鏈,隻是一條白金的項鏈,中間穿了兩個戒指罷了。忍足突然想起她每天都戴著這條項鏈。誒……有什麼秘密麼?左耳一排閃亮的耳釘,最下麵掛著個碩大的耳環。黑色柔軟的卷發安靜的垂在背上,忍足突然覺得此時的她像一隻黑色毛皮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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