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鄭嘉勳正笑著看著她。他從旁邊像變魔術一樣變出了一幅隻能勉強稱之為稱之為‘畫’的東西,將它小心翼翼的貼在玻璃上。
純白的紙上勾勒著一個漆黑的月夜,一個渾身傷痕的女孩,一個奄奄一息的男孩。在畫旁邊,鄭嘉勳用彩筆工工整整的寫道“18年前,我這一輩子早就給了你”。
接著,鄭嘉勳拿起了第二張圖片,貼在玻璃上。畫上畫著一個女孩,她穿著白色的長裙,正在低頭看著腳下的小狗。在畫旁邊,鄭嘉勳寫道“18年後,我找到了你,你卻忘了我。”
圖片一張一張翻過,過去的點點滴滴在林雨霏腦中回想。錐心的痛苦還在,可愛情的美好卻早已慢慢的掩蓋起了心尖上的傷痛。
幸好,在兵荒馬亂的流年裏,他將溫柔釀成了一甕甕美酒。無論何時品酌,記憶中的溫婉永遠氤氳在嘴邊,回憶中的美好也會隨著時間越來越濃厚。
最後一張紙上,鄭嘉勳隻寫了8個字,可這8個字,卻讓林雨霏的眼淚掉了下來。
得此良人,生死不離。
得此良人,生死不離。多麼美麗的一句話。兩個人的生死從此聯係在了一起。
如果可以,希望所有的青春都如櫻般柔美,希望所有的相遇都可以持續到永遠。
終於,一周過去了。林雨霏離開了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鄭嘉勳,林昊,子期都激動的等在監護室門口.
“子期,等一會小雨出來後,你和我回家一趟幫我把家收拾一下等小雨回家吧!”林昊抑製不住內心的焦躁,趕忙一步步的安排著。
“不用收拾了,小雨出院後,直接去我家!”鄭嘉勳決絕的說
林昊剛想反對,可是還是無奈的默認了。
或許,鄭嘉勳就是命運安排給林雨霏最好的回贈。他的存在,給她單調冷暗的生命中投進一絲溫暖甜膩的微光,給孤寂乏味的生活增添了些許柔情
“小雨!”當看到林雨霏被推出監護室的那一刹那,三個人幾乎異口同聲,子期的眼淚更是瞬間流出來。
“天亮了是嗎?”林雨霏看著鄭嘉勳,輕聲問.
“恩,天亮了!”鄭嘉勳看著林雨霏微睜的雙眼,心疼地說。
浮生一夢,大夢初醒後,所有荏苒的過往通通煙消雲散。趟過的寂寞滄海,守候過的瑟瑟秋夜,跨過的山高水長,熬過的風雨霜寒。所有的一切都在鉛華洗盡後,終是歸於了平淡。
後來,終究明白,所有的浮華煙火,於我們而言,或許就如同雨後闌珊的那一道炫美的虹,給我們留下的隻是風暴過後的平靜淡美。海枯石爛的誓言,終是抵不過微光下的那抹無聲笑意。
“真好,看到你們真好。我真的害怕自己一個人。”被推到普通病房,終於可以近距離的看到眼前的每一個人,林雨霏終於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
“小雨,是我們沒有保護好你。”林昊說
“哥哥,我在夢裏見到了爸爸媽媽。媽媽爸爸讓我告訴你,他們愛你。”
聽到林雨霏的話,林昊的五指使勁的握在了一起,眼淚瞬間如失控的洪水,不停的向外流。
“我也愛他們。”
曾經的美好,就這樣慢慢的隱藏在回憶裏。時間,如同跋涉的旅人,轉眼間消散在如夢的記憶裏。曾經的餘溫,終有一天,隻能藏在心底。
“大夫說你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隻要在醫院靜養半個月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鄭嘉勳坐在林雨霏的病床旁邊,握著她冰涼的雙手,柔聲說。
“小雨,還疼不疼?”鄭嘉勳本想去摸一摸林雨霏身上的傷口,可是一抬手,看到紗布下那刺眼的血紅,立刻將手收了回去。
“嘉勳,我現在是不是很醜啊!”
“傻瓜!”鄭嘉勳連忙啐了一口。
“我的腿上和頭上好像都有一大塊傷口,是不是已經留疤了?”
“對我來說,這個世界上,你是最美的。”鄭嘉勳輕輕摸了摸林雨霏的劉海,輕聲說道,“無論在什麼情況下,你都是我這輩子見到過的最美的風景!”
錦繡流年,終有人陪你默默守候。有一天,錦繡年華會消失在歲月的紋絡裏,曾經的眉眼也會刻上蒼老的痕跡。但是我們身邊,總會有一個人,用如初的目光憐惜著我們,把我們當成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美景。
“你這兩天有沒有回家給小狗喂吃的?”
“肉肉被我助理放到寵物店裏了。你放心.”
“肉肉?”林雨霏有些遲疑,這不是自己在鄭嘉勳睡著的時候偷偷給小狗起的名字嗎?
“是啊,這不是你給它起的名字嗎?它好像很喜歡這個名字。”鄭嘉勳寵溺著看著她.
原來,當時他沒有睡著啊。林雨霏想著自己當時滑稽的表情,幼稚的舉動,不覺得尷尬了起來。這不是在喜歡的人的年前出醜嗎?
“等你出院了,我們一起回家。”鄭嘉勳笑著說。
“雨霏!”從病房門口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