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3點,夜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
在這漫漫寒夜,有誰守著心事抱怨時乖運舛;又有誰,在這漆冷的月夜,心碎得對抗著命運的無端。
鄭嘉勳坐在林雨霏房間的椅子上,呆呆的看著外麵漸漸暗下來的城市。如果不是尋找林雨霏的信念支撐著他,或許,他早就垮下來了。
此時,林昊躺在客廳沙發上,滑動著手機微信,微博,不停地刷新再刷新。看著回複中都是網友安慰的話語,等待著奇跡的發生。
“叮叮叮~”
大概過了 一個多小時,鄭嘉勳的手機鈴響起,整個世界仿佛都醒了過來。
林昊立刻起身,跑向了林雨霏的房間。子期也被鈴聲叫醒,跌跌撞撞地跑進了林雨霏房間。
“找到了!”恩邵在電話那頭興奮的說。
這三個字讓三個人突然間怔住。期盼已久的興奮的瞬間轉變成手足無措。他們甚至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表情動作來展示內心的狂喜。整個世界,亮了。
“我把地址馬上發給你們,我們在那集合!”恩邵說完迅速的掛斷了電話。
三個人穿著睡衣,拖鞋,沒有想,立刻跑出了房間。
1個小時的路程,無比煎熬。他們在心中一分一秒數著。
“耗子哥哥,你開快點,你開的太慢了!”子期焦急的催促著林昊。哪怕林昊光速前行,在他們心中也是如同蝸牛一樣慢。
鄭嘉勳全程一句話沒有,他腦子在不停的猜想著林雨霏此時此刻的情形。她在睡著嗎?還是她已經睜開了眼睛,孤單無助的等待著自己。
他心中的那個人,遺落在紛擾的現世之外。她是否在望盡天涯,守在微光升起的地方?是否在心懷怨懟,抱怨著涼薄的宿命。
他感受不到她的溫度,感受不到她的氣息。可是,她眼波中那濃濃的絕望與傷懷正順著清冷的微風直直的抽打著他內心最痛處。
不一會,他們便來到了一個有些破舊的醫院,醫院的圍牆似乎因為年久失修已經開始掉漆。醫院中一片黑,連路燈都沒有。
恩邵帶著林昊,鄭嘉勳和子期一路小跑,跑到2層加護病房旁。他將林昊,鄭嘉勳和子期帶到加護病房門口之後,就匆匆的跑到了主任醫師辦公室,去找林雨霏的主任醫生。
透過玻璃窗,林昊,鄭嘉勳和子期看到了日思夜想的林雨霏。她的身上,還穿著那晚出事時的白色連衣裙,裙身上已經被鮮血染得殷紅。
林雨霏睡的似乎很沉,眼睛不曾睜開。鄭嘉勳他們隻能通過氧氣罩裏漸強又弱的呼氣來判斷她現在的情況。
“這個女孩是幾天前一個老婆婆在海邊撿到的。當時女孩溺水導致腦水腫和肺水腫,胸口上的傷口也已經感染了。送到我們這的時候她已經失去了意識。不過幸好搶救及時。”林雨霏的主任醫師走到加護病房旁邊,對鄭嘉勳幾人說道。
“她現在身體還有什麼問題嗎?我們可以進去嗎?”林昊等不及想去和林雨霏說說話,問問她痛不痛。
“現在還不可以,一會馬上要抽除她的肺部分泌物。”
聽到醫生的這句話,鄭嘉勳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
曾經朝夕相處的她,如今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旁邊各種各樣的儀器上顯示著各種數字以及線條。大大小小的管子儀器插在她的身上,他也不知道哪個都是來做什麼的。
此時的林雨霏,就像一個沒有了靈魂的牽線木偶,任由上帝這雙大手擺布。
“我們想轉院,轉到中心醫院,您看可行嗎?”林昊問主任。
“可以是可以。隻是轉院途中的風險是無法預料的。轉院的路上醫療設備會比現在的情況還要簡陋,而且如果路上出現特殊情況搶救不及時後果無法設想。我們這邊的條件雖然比大醫院差,但目前而言,挪動地方反而會影響病人的病情。”
“我們考慮一下吧!”鄭嘉勳眉頭緊鎖,看著林雨霏躺在這樣簡陋的病房裏,聽著大夫的每句話如同刀子般痛心的話,他入了滿滿的心痛,沒有任何其他心思。
“大夫,病人這邊的治療費用還沒交吧,我現在去把費用結算一下。”林昊說著,就從兜裏拿出銀行卡,準備跑去收費台。
“不用了。送女孩來的老婆婆已經把錢交了。這個女孩命真好。多虧了那對老夫婦。”
或許,冥冥之中,善良的人總會有人在雷雨交加的寒夜為他們撐起一把傘,點亮一絲溫暖的微光。
主任被恩邵送走,整個走廊裏隻剩下林昊,鄭嘉勳和子期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