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墉城,沈家。
沈十三自上一次從妖魔塔中逃出來後就一直閉門不出,潛心修行,欲問大道。
看這三千道術,觀這萬千規則,領悟這紅塵大道。
他腦海中一直揮之不去蕭然斬殺那群公會弟子的場景,那是對煉丹師公會的報複,要不是他們本就有舊,估計連他都逃不掉,會落得一個很慘烈的下場才可。
“還好,我沈十三也命不該絕。”每一次想及此的時候,他都會這樣想,心裏泛起無盡喜悅。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從此以後他便隻能在家裏努力的修煉,生怕被煉丹師公會惦記上,也生怕被蕭然惦記上。
無論是哪一方他似乎都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
稍不注意可能把自己都要搭進去,偏偏還不會有任何結果的那種。
那才是痛苦的,才是無奈的。
所以,還是別那麼做了,痛苦歸痛苦,無奈歸無奈。
臉色依舊鐵青,依舊不甘。
但是怕什麼就來什麼,今日有仆人報告,說有一個叫蕭然的人要見他。
沈十三本以為蕭然在妖魔塔裏都出不來了,誰知道他竟然出來了,還要來見他。
一想到他那宛如神魔一般的額本事,他就驚恐、害怕。
甚至是有點恐懼,很想回避不見,但最後還是咬咬牙,道:“請他進來吧。”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他要麵對的還得要麵對才行,沈十三緊咬牙齒,坐在椅子上推演了千百遍,卻都沒有好的方法處理。
“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最後隻能這樣安慰自己,見見蕭然也無妨。
“沈兄,許久不見你這一副不想見客的樣子是因為不想見我嗎?”蕭然摸了摸鼻子,有點哭笑不得地問道,自己有那麼不受待見嗎?
他好像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怎麼就這般模樣?
聞言,沈十三趕緊一副笑臉迎接,不敢有絲毫怠慢,想起剛剛自己的失禮,不禁冷汗直流。
自己差點得罪蕭然了,不對,是已經得罪了才是。
隻祈禱著他不要責怪,不要掛在心上。
“哪能啊?”沈十三連忙笑著回道,又看了看老吳和刀魔,什麼話沒說多說,自顧自的招待起來。
蕭然無事不登三寶殿,他知道這貨遲早會來找他的,隻不過沒想到來得這麼快而已。
那妖魔塔居然都沒有困住他,心裏不禁一凜,這個蕭然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恐怖啊。
就是不知道他是怎麼出來的?此番過來找他又有何事?
莫不是秋後算賬,埋怨他以前沒有幫襯?
當初沒有一起對付那些煉丹師?
可是,那天早上自己就回家了啊,等自己趕去的時候才特麼知道事情的經過,這算什麼?
鬱悶的心情,一下子悲從心來,祈禱著蕭然能念一下舊情,那樣或許自己還有機會,否則的話連一點機會都沒有,那特麼才是大坑了。
小心翼翼伺候著,“蕭兄弟你之前遭遇大劫,我也是後麵才知道的,等我去的時候你已經被抓到妖魔塔中了,後來我隻好收斂孫日昊老哥的屍體以安葬之。”
蕭然點點頭,道:“此事我已經猜到,我也正是為這事而來,就是想問問你將他安葬在什麼地方了,他雖是我的管家,是奴仆,但我卻一直當成朋友,也應當去祭拜一下。”
孫日昊,終究是為他而死。
作為老爺,他也不是沒有良心的那種,更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輩。
去祭拜祭拜,去緬懷緬懷,也不枉費他們相識一場,曾經還在一起吹牛打屁聊天,甚至是開玩笑。
“行,我帶你去。”聽到蕭然說要去祭拜孫日昊,沈十三這才暗暗鬆了口氣,心想:“你幸虧不是來找我麻煩的,想祭拜孫日昊老哥,這事倒也挺好辦的。”
反正孫日昊的屍體就是他親手收斂的,也是他親自將他下葬和立碑,地點倒是清楚。
時隔幾個月後,不少人都已經忘記了這回事,估計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的。
蕭然微微點頭,並沒有說更多的話,他的內心早就不平靜了,很亂很亂。
孫日昊是這一世最早跟隨他的人,但卻也是最早離他而去的那個,要怪就隻能怪他自己本事不濟,被人給算計了。
“有酒嗎?帶點酒去吧,他最喜歡喝的是烈酒。”蕭然衝沈十三道了一句,心情複雜。
要是當初孫胖子沒有為他擋那一劍,孫胖子可能就不會死了。
可惜,他終究還是擋了。
一劍穿身而過,就像是串串一樣,串連在一起,死得不能再死了。
何其可悲?
又何其可歎?
一聲長籲,悲從心來。
忍不住又道:“順便再拿點好吃的給他吧,他就一個吃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