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清淡平靜,她卻僵硬著不敢伸手去接,肘子掉下來之前,他的視線分明已經掃過她的臉,還停頓了幾秒,現在,卻似乎不認識她了。
“你怎麼了,沒事吧……”剛才聊八卦的那位小姐也注意到她了,疑惑好奇的視線朝她掃過來,她不敢抬頭,漸漸覺得旁邊男人的視線更加銳利幽暗。
已經躲不下去了,淺夏微笑著抬起頭,他的眸子平淡無波,看著她的眼神,也如同一個陌生人,也是,他們之間,已經五年沒有見麵了,她回來的時候就曾想,也許碰到的時候,就形同路人了吧,這麼多年,也許他已經娶妻,也許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
“沒事。”她搖搖頭。“謝謝你。”接過紙巾的那一瞬間,觸到他的手,輕顫的指尖,微薄的涼意。
頓時一陣瑟縮,在心裏。
曾經她在雜誌上做過一道選擇題,如果有一天,你和你的前任在街上遇見,你會是什麼反應,她記得,她當時選了C。
C:假裝沒看見,轉身就走。
她不是一個有勇氣的人,從小就不是。
不再看她,他拿起筷子開始用餐,修長的手極漂亮,姿勢優雅,他這個人,無論做什麼事,在什麼時候都特別從容淡定,無形中便形成了一種矜貴的氣質,旁邊的女人拉了拉她的衣袖。
淺夏收回視線,一不注意,怎麼就盯著他發呆了呢。
餘下的過程卻食不知味了起來,原本空蕩蕩的胃也仿佛被什麼填飽了似的,餓,卻又不想吃,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偷偷去看他,他平靜得仿佛也沒有發生似的,淺夏想,蘇岱行還是那個蘇岱行,什麼情況,都能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
新郎新娘的酒很快就敬了過來,一桌的人起立,她端起麵前的酒杯,卻對上他的視線,凜凜的有些冷意,她瑟縮了一下,訥訥的低聲道:“是白水。”
他不動聲色的把視線移開,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淺夏更加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剛才,他好像沒問她吧。
新郎顯然和他是極好的朋友,敬完酒還不忘調侃了他幾句。
“岱行,我都結婚了,你也不小了,我們幾個朋友之中,就剩下你一個,該抓緊了……你脖子上掛著的那個,就忘了吧,當初不要你的女人,拿來幹什麼呢……”
淺夏垂著頭,臉頰不知道怎麼就變得很燙,那一大桌五顏六色的菜像萬花筒似的晃得她頭暈,她想,也許她喝的,不是水,而是酒,他的聲音倒是聽得極清楚的,也許是因為他說得很重的原因,他說——
“我去趟洗手間。”
左手邊頓時變得空空的,一桌人的八卦之心卻被撩撥了起來。
“那個讓蘇岱行心心念念的女人,是誰呀……很有故事似的……汪總一提,他就溜了……”
“我聽說,蘇岱行大學畢業一年後就準備結婚的,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新娘給跑了……”
“為什麼?”
“這我哪兒知道,哪時公司還沒成立,我還不知道在哪兒飄著的,這又是蘇岱行個人的事,我看啊,就算新郎,這麼鐵的哥們,估計都不知道其中的內情,隻聽說,還差一個禮拜舉行婚禮的,然後新娘就跑了……”
淺夏垂著眼,在心裏補充道:不是一個禮拜,是三天。
“想不通,蘇岱行在大學的進候就是很優秀的人,這兩年更混得風生水起,那個女人什麼眼光,這種鑽石級的潛力股,也不要……”
“所以好白菜,總是讓豬給拱了……”
“我知道一個勁爆的,聽說蘇岱行的女朋友,就是他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