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懷抱了麵前的男人。
“雅治……雅治還好麼?”雖然知道,但她還是擔心,他怕他會遭到遷怒,就像他的父親一般。
宇野淳一點點頭,聲音沙啞“沒事,他很好!”
然後又是沉默,死一般地沉寂。
繁錦閉著眼,原本她想問,她還能活多久?
可是,問了又有什麼意義呢?就如她一直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一般,問了也是於事無補。反倒是,現在,她覺得最重要的是好好地抱住身邊的人。在餘下的時間裏,好好地珍惜自己擁有的。不再去妄想,也不再去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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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他們一直抱著,很久很久,甚至誰都沒有說一句話,身體執著地糾葛著,隻想彼此擁抱。
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不去顧慮。
終於,宇野淳一放開了她,手指一下下地在她臉上輕撫,好像她就是一個易碎的玻璃,又或者是氣泡,瞬間會脫離他的身邊。
他的表情是痛苦,悲傷的。繁錦看出來了,也伸出手,摸著他下巴新生的胡渣。硌手。刺刺地痛,就像此刻自己的心。
“宇野淳一……也許這對我來說未嚐不好!”她淡淡地說了句,原本隻是想要安慰他,沒曾想。宇野淳一卻是微微眯起了眼,顯然,想得和她不同。
“什麼叫對你未嚐不好?繁錦,你是說離開我,還是……”有些憤怒,最終卻還是沒有說出口,宇野淳一隻是憤憤地瞪著她。握緊她的手一再地攥緊,看著她的眼神有憤怒,更多的卻是憐惜。
“死對嗎?”繁錦平靜地接了他的話“宇野淳一。不管你想到哪裏去了,我隻是想說,如果是最壞的結局,對我來說,就是如此,至少,我不用再愧疚,不用再掙紮,至少……一切的紛擾就沒有了!”
“沒有了?你就那麼想和我撇得一幹二淨?”
“很好,繁錦,我不知道原來你如此大無畏,多少人知道自己快要死了都會害怕,你卻可以如此從容。就算那些共匪也是,而你,卻那麼平靜地在我麵前說這些話,在我麵前!!!!!!!!!!”大抵真是憤怒了,宇野淳一也狠狠地將那個敏[gǎn]的字眼吐出了口,悲憤的目光在她麵前一再地探尋。
像是一把刀,在她身上幽怨地烙出一個又一個的窟窿。
她知道他誤會了,也知道他生氣了,可是,她又能怎樣,那個男人他肯定是反抗不過的,難道要她在他麵前完全地崩潰,哭鬧著求他,求得苟且偷生?
甚至她還知道,為什麼他會如此憤怒,其實,他要的,隻是她能和他站在一邊,隻要她求,隻要她哭,隻要她將心中的恐懼釋放,在他麵前。
他會不顧一切。
問題是,真是那樣,又怎能知道會不會是兩敗俱傷。
這些年,她不斷地掙紮,不斷地自責,越是甜蜜卻越是愧疚,就像一把雙刃的刀,一邊享受著天堂的安逸,一邊承受著地獄的炙烤。
所以,這對她來說,真的有可能是解脫,況且,更重要的是,她不能讓宇野淳一兩敗俱傷,他需要做雅治的堅強後盾,其實,在這場糾葛中,最可憐的是她的兒子,是那個留著兩國血統的孩子,在中國,他不會被接受,在日本,他一定會被歧視,如果不是宇野那個龐大的家族,孩子,又怎可能平安無事地成長。
所以,她要給兒子留條後路。
“淳一,淳一……”繁錦叫了幾聲,在宇野呆愣的時候撲到了他的懷中,一切既然已經下了決定,就不允許反悔,那麼,就讓她在死前自私一回,順著自己的心,和自己心愛的男人度過最後的那幾天。
“淳一……”她隻是抱著他,閉上眼,一聲聲地喊,感覺到身前的身子軟了下來,回摟住她。她的溫柔他看在眼裏,她的決絕他看在眼裏,他生氣,不是因為那句話,而是因為她看到他眼中的不舍,卻聽到她故意冰涼的語氣,她就是這樣拚命地抵製著內心的想法,在兩個世界不斷地徘徊,不斷地掙紮,自我折磨。
他心痛,更加無能為力,他更恨自己,因為這一切,都是他賦予她的。
其實,他們有什麼錯,他們隻是相愛,他們有什麼錯。
真的隻有死才能解決嗎、
他據理抗爭過,可是他越反抗,那個男人,他的親生父親越是瘋狂地打壓,甚至,在他脫口而出要放棄一切的時候,那個男人徹底地癲狂了,他說“就是賠上所有人的命,我都要那個女人死!”
恨之入骨,隻因為她完全讓自己從小栽培的人瘋狂,將自己一手訓練的殺人武器變得優柔寡斷。
是啊,自己在他眼中是兒子嗎?
不,不是,隻是一個武器,隻是一個幫助他滿足征服欲的武器。
武器之一。
他的價值隻在於他或許是頂尖的,或許是讓他最滿意的,可惜,最終可笑地死在兒女情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