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重要的數據有沒有丟失的問題就煩了我好幾天,上次沒問你要電話,這次我先做個預備……”,說著,Kevin又下線了,顯然,曆史又重演了。
蘇紅看著自己筆記本的攝像頭,抿嘴掩飾一個似有若無的笑容。是啊,怎麼會忘記這件事呢,他這樣一個人,簡直就是另一個自己,控製欲之強,恨不能抓實對方,摁死了壓在身下,看你還怎麼折騰!
雖說某人一出手,就立刻把Kevin這個藍顏禍水斬於馬下,確實讓蘇紅覺得“朕心甚慰”,但是這份控製欲,委實是一柄雙刃劍啊,這種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什麼的糾結法,當下或者是一種甜蜜,但是誰知道哪天會扭打得像麻花一樣呢。
蘇紅喝了一口水,直直看著自己筆記本的攝像頭,仿佛把它當成那個人的眉眼,一眼要看進他心底裏去。你懂不懂,我們太相似,但是那些天長地久的,哪一對不是互補的?我隻是怕,很多年以後,你已經變成了我生活裏的空氣,我哪裏還能有力氣離開你?
第二天蘇紅等Kevin的電話等到下班,臨近離開公司的時候才等到他那個憋屈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委屈地說:“Fiona,我要走了,你來不來送我?”
蘇紅莫名其妙地趕到機場,Kevin站在登機通道那裏遠目,看到蘇紅匆匆趕來,眼淚汪汪地向蘇紅告別,“Fiona,你跟Steve要好好過,你別因為我喜歡過Steve就覺得對不起我,這樣Steve好可憐的……”
蘇紅剛要問他,到底顧辰是怎麼跟他說的,被秒殺的傲嬌美受已經為了成全她和顧辰,帶著自己簡便的行李和顧辰做導購的新買的筆記本和變壓器上機去了,帶著紀念品的Kevin帶著一臉聖母般的表情,毅然決然地回曼哈頓拚搏事業去了。
被人囧到的蘇紅送走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Kevin,出了機場,因為匆忙趕來機場而壓下去的暈眩覺立刻湧上來,幹脆躲到路邊去,扣喉自己了斷算了。
終於清空了胃,蘇紅這才想起來,剛才出來的太急,不記得買瓶水漱漱口,一摸口袋,居然連紙巾也沒有帶出來。
剛要抬頭,此刻眼前遞上紙巾和農夫某泉的那隻手真是可愛啊,大而厚實的手掌帶著安心的力量,長期在鍵盤上運動的手指修長有力,蜜色的皮膚透著健康……熟悉的聲音響起,“喂,對,以後別再讓你們公司最差的司機在我公司樓下晃了。”
蘇紅漱了漱口,聽了通話內容以後,抬起頭來瞪他,顧辰一點也不內疚,“讓你慢慢習慣不同司機的駕駛風格也好。”
蘇紅看著顧辰遠去的背影,發現自己真的隻有在他車上才最安心,以前坐別人的蘭博基尼、賓利、邁巴赫、悍馬都是用暈車藥打了底的,更別說現在讓自己坐菜鳥出租車司機的車,吃藥也是枉然。
哎,到頭來原來她蘇紅也不過落了傲嬌受那樣的俗套,舊情難忘啊。蘇紅娘自問也是見過大陣仗的,但真到了自己去經曆的時候,所有理論邏輯都成了廢話,隻有他在那個世界裏,翻手雲覆手雨,左右著天地。
顧辰坐在車上,看著反光鏡裏的自己就來氣。明明一見到她那幅蒼白的樣子,就真恨不得替她受了,但一想到她那個逃之夭夭的樣子,又恨不得把她綁在過山車上,由得她難受死算了。
他顧辰幾時淪落到了這麼個混亂糾結的地步了?真是問世間情是何物,不過是一物降一物啊。不知道是第幾次被她氣到這種咬牙切齒的地步,顧辰捶了一記方向盤,一踩油門就是“七十碼”,罰了錢扣了分,最後這口氣還是堵在了胸口,不上不下。
一路開到家裏,才想起什麼外賣也沒叫,早就讓季浩東和小白自己找阿姨的顧辰從櫥櫃裏拿了泡麵出來,扯開包裝又想到她煮的麵,當下就連燒水也沒了興致,拿了車鑰匙拍上門就又出去了。
蘇紅對Kevin臨時起意的借種行為確實無語,但是他來去匆匆形同打醬油一樣的中國之旅也讓蘇紅淡淡遺憾,總該一盡地主之誼,帶著小受四處晃晃,獵獵豔什麼的吧。
Kevin明顯是因為和自己視頻,被監控自己的顧辰探到了風聲,被黑了電腦之餘,還傻傻地出去見了他曾經一見傾心的Steve,然後聽了顧辰的言論,以為他不合時宜的行為傷害了某人作為男朋友的感情,所以被瞬間秒殺,最後善解人意地夾著尾巴逃回美國去了。
蘇紅躺在床上,天花板上浮現出錢佳妮的資料,今天一見,更讓她覺得這樣柔順的女人才真正合適顧辰。兩個太過相像的人在一起,早晚都會有不可磨合的分歧,何況她和顧辰都是控製欲強的人,真不知道走下去會是什麼情形。
在蘇紅反反複複用著不同理由說服自己放棄顧辰是這輩子最明智的決定的時候,顧辰已經開著車到了最相熟的pub。
顧辰穿過人流,向相熟的酒保喊了聲,“Michael,老樣子。”
Michael看到老顧客真是喜出望外,幫他白蘭地、伏特加、威士忌三杯三杯地倒好,排成一個方陣,放到他麵前,嚎一句,“怎麼這麼久都沒看到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