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在後麵緊趕慢趕的朱麗葉,剛才她還對自己指手畫腳,現在卻像是一個受驚的小貓,淩無雙暗自發笑,卻也不理解為何大衛兄妹都好像對那個唐康生有些忌諱似的。剛才這二人在自己麵前用的是中州話說,而不是用外語,想來也是故意讓自己聽見的。
前堂裏麵幾乎沒有人,隻有一些像是受驚的烏鴉一樣的工作人員,不時地從嗓子中吐出一句絕望的幹啞外語。穿過空蕩蕩的前堂,外麵的陽光十分刺眼,好像萬道光劍直插入淩無雙的眼球,他急忙捂住眼睛,再抬頭看時,卻是有二十多個穿著黑色甲胄的士兵正在與洋商中為首的李大衛對峙。
那些洋商大多數都是本地人,他們平日裏虧心事做的多了,此刻見到這些士兵,卻個個都是噤若寒蟬,不敢出聲。隻有李大衛正在據理力爭,正在和那為首的那個年輕人說道:“唐先生,我們這裏可是法租界,我在我的地盤找唐國的奸細,未免有些不妥吧。”這話說完,那年輕人凜然一笑道:“楚將軍,給他講講什麼叫妥當,什麼又叫不妥當!”說著,他身後一命拿槍的將領走出來,冷冷的看著李大衛,像是在看一具死屍。
李大衛被他眼神一看,嚇得全身發抖。本來他也不是什麼硬骨頭的人,急忙道:“唐先生若是想找,盡管找就是了。”他這話卻讓朱麗葉一陣氣惱,又是跺腳又是皺眉。可李大衛沒搭理他,又笑道:“您請便。”那年輕人輕蔑一笑,大手一揮道:“快點去搜!”那些人分撥進去各處建築,年輕人陰森的道:“若是搜不出來,我唐某定當負荊請罪。可若是搜到了...嗬嗬嗬....”說著,李大衛又是起了一身冷汗。也不敢去看那年輕人的臉,隻是不住的點頭哈腰,仿佛一個不對,年輕人身後的那個楚將軍手裏的槍尖就會穿透他的脖子似的。
剛才他與淩無雙談話還是言語的掌控者,然而在刀劍麵前,卻也隻能做個啄米的小雞,何其諷刺?何其不幸!(近來有人問我,氣節能當飯吃麼?我說氣節不能充饑,也不能保暖,更不能讓你高興。可以說是天底下最沒有用的東西,但對於某些人來說也是最有用的東西。有的人用它昂首挺立,迎麵風刀雪劍,毫不畏懼決不妥協。對於這種人,這氣節猶如他的雙眼、他的大腦、能目視蒼穹,怡然不懼。對於他們來說,自然有用。有的人願意為了小小的利益出賣臉皮,自認為因為別人的強勢而把自己的弱勢當作理所當然,甚至於苟言附和,猶如黃犬。對於這種人氣節便如同棄街垢履,聞之作嘔,當然無用了。)
淩無雙走進前去,卻正好看到了那年輕人,卻正是那時出言不遜的唐康生。他看到了唐康生,唐康生也看到了他,一把推開底氣不足的李大衛,氣衝衝的向淩無雙走來冷笑道:“我正要找你,沒想到你自己來了。好好好,著打!”說著,已經揮舞著他那白嫩的拳頭打了過來。
看李大衛對他謙卑的態度,想必此人也是個不得了的人物。淩無雙並不想與此人結怨,隻怕後來會有無窮的麻煩,想著,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他低下頭躲過這一拳,唐康生卻沒有收手,反而複來一拳,淩無雙繼續閃躲,這般下去,隻是把唐康生累的氣喘籲籲,卻也沒碰到淩無雙一根汗毛。見此人滴水不漏,他若不反抗,身後那人也不會出手,唐康生冷道:“隻會躲避,你是兔子,還是老鼠?”
淩無雙笑著搖了搖頭道:“我與公子遠來無淵,近日無仇。為何要加害於我?”唐康生卻凜然道:“嗬嗬,朱麗葉這個外國豬老子還沒嚐,你就和她眉來眼去,真拿小爺我是吃醋的麼?”說完,淩無雙心說今天這事可完不了,正暗自著急。唐康生卻大喊道:“楚將軍!此人乃是唐國奸細,速速抓捕於他!”
說著,他身後閃出一人,手握紅纓長槍,麵容英俊過人,身材高大,一看便是人中龍鳳。此人不是別人,卻正是楚紅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