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段(1 / 2)

多久,孫正林已然有些微醉,在一旁自顧自地說著胡話。

成徽在一旁道:“連永,可以將你的手給我麼?我想在離京前,再替你看一次手相。”

我遲疑了會兒,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搖了搖頭,微微苦笑道:“你這會兒即便說得再準我也記不住,我恐怕是喝大了……還是別看了。”

說罷我又喝了一口酒,對麵的孫正林已安安靜靜趴在石桌上,完完全全醉倒了。

我有一句沒一句地與成徽聊著,月亮都移了位置。我伏在石桌上,最後看了一眼院中一株蒼翠的鬆柏,便閉了眼。

我從未玩過假醉的把戲。心中太過清醒,各種感覺反倒靈敏了起來。

夜風是真冷,身上一點點殘存的溫度逐漸散去,冷風刮過,便似周身泡在冰水中。萬籟止息,若不是太冷,我興許就要睡過去了。

過了許久,成徽輕聲道:“連永,醒一醒,這裏不能睡。”

我微微動了動,卻仍舊是閉著眼。其實醉在這曆曆月光下也未嚐不可,年歲越大,做事總要顧及太多,倒不如年少輕狂時,醉得顛三倒四,不知明日為何年。

陡然間,肩上多了條毯子。成徽似乎還在喝酒,杯盞碰到石桌時,發出細碎的聲響。

這聲響過後,便是寂靜無邊的黑夜。過了會兒,便有腳步聲漸近,察覺到有人扶我起來,我仍是閉著眼不出聲。

似是到了一處臥房,我聽到清細的交談聲,被人扶著躺下後,又有小丫頭在低聲說話。有人掖好了我的被角,關門聲響起來,周遭倏地安靜了下去。

然頃刻,我便聽到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他在房中坐了許久,我即便緊閉著雙眼,那朦朦朧朧的光線還是穿透了單薄的眼皮,在眼前微微弱弱地亮著。亦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燭火倏地滅了,眼前一片漆黑。我聽到一絲動靜,便悄悄睜開了眼。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紙打進來,那一身青袍已到了門口,清臒的背影顯得有些單薄,又極其孤單。

——他是走出去的。

門被輕輕關上,投在地上的光像是死了一般,動也不動。

屋外的風聲漸大,我看著那一堵門發了很久的呆。等我再回過神來,夜卻還是長得很。

不會再見,不會再見……

等我回過神,屋門外突然響起咚咚咚的敲門聲。我一愣,便聽得孫正林的聲音傳來:“連永你別裝醉了,趕緊給我出來!”

我連忙下了床榻,急匆匆地去開了門。孫正林渾身酒氣地站在門外,他看我一眼道:“成徽走了……”

“走、走……?”心跳倏地停了一停,我深吸口氣,≡

她一把拽過我,手心裏全是冷汗:“不要問我,我——”她緊緊皺眉,手還在抖,然又倏地鬆開,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