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就被莫名的恐懼籠罩。那樵夫太老實了,絕不可能是來騙賞金的。

她遲疑了很久,才哆哆嗦嗦的揭開破麻,盡管心裏已經有準備,可真看到錫蘭殘缺不全的屍骨時,商榕當下腦中轟一聲,踉蹌了下,險些暈倒。身後扶著她的青檸鬆開手,撲到獨輪車上放聲悲慟的大哭起來。

錫蘭死的很慘,渾身赤/裸,從頭到腳,三分之二的血肉被野獸啃光,頭顱上也是參差不齊的齒痕,臉上隻殘留了一隻眼睛,半截嘴唇,兩邊耳朵被啃得剩下半個耳垂,耳垂上戴著一隻翡翠耳環。

商榕摘下耳環,看了眼,心頓時如被重錘砸下,痛的她一隻手緊攥著胸口的衣服,緩緩坐在地上。

盡管屍體殘缺不全,可那半張臉上殘留的五官卻足以辨認出是錫蘭無疑。但如果沒有那隻商榕親手讓金鋪定製的翡翠耳環,她或許可以麻痹自己,這不是錫蘭。

商榕沒有流眼淚,她的淚在素馨死時已經流幹了。她坐在地上,呆了一小會兒,就站起身。神色看不出任何悲傷的痕跡。她吩咐一直默默跟在她後麵的寒星,帶獵戶去取酬金,然後,艱難的推著獨輪車,將錫蘭帶回家。

馨香園裏,多了一個小丘。商榕坐在亭子裏,麵無表情的看著園中緊挨著的兩個新墳。她的手中緊握著一包東西,那是從錫蘭屍骨不全的手中取出的。據那獵戶說,五天前,他去山中打獵,看到十幾隻狼在爭搶一具屍體,他打中了兩隻狼,其餘狼一哄而散,他憐憫被啃咬的女屍,就帶回家,葬在附近的山坡上。看到告示,猜想是女屍的家人尋找,才推著過來。

獵戶說,他還在附近發現零散的的殘破女人衣服,他也一並帶來了,並且推測,女屍是先遭淩辱,才被棄屍。

商榕突然想,不知道人死後還有知覺沒?她很想很想鞭屍,如果早知錫蘭如此悲慘,她絕不會輕易讓小磊去死的,她一定會讓他日日都活在生不如死的痛苦煎熬中。

同時,她的心也被懊悔時刻嗜咬,如果,一開始就將小磊的覬覦告訴淩霄,是不是一切都會改變?

她是不是太過於善良了?對惡狼善良,隻會導致自己被吞噬!農夫與蛇的故事,她到此刻,才算是真正理解了。

不過,小磊雖死了,還有罪魁禍首還活著。想到淩霄抱著小磊屍體痛苦的樣子,她唇角勾出一抹殘忍的冷笑。

淩霄,這還隻是開始。

自從小磊死後,商榕就搬出梧桐居。她搬到隔壁青嵐苑,和青檸一起住。兩人同吃同睡,她再不肯讓青檸離開她的視線。青檸每日裏,埋頭繡香囊,幾天下來,繡了一大堆顏色花型各異的香囊,將錫蘭配置的香料裝進去,讓商榕隨意搭配衣服。

小磊死後五六天,傍晚時分,淩霄來了。

商榕乍一見到淩霄,全身熱血嗖的竄到頭頂,刹那腦中一片空白,突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殺他,她沒有那個武力,也不想便宜他。

“丫頭,我……”淩霄一見商榕,就上來抱住她,抱得很緊,像是溺水的人抱著救命的稻草一樣。

“小姐,我去上街買點蜜餞。”青檸轉身就要出去。

“讓晴天陪你去。”商榕不放心的交代。

“恩。”

青檸走後,淩霄還是一直抱著商榕不鬆手。商榕就任由他抱著,既不反抗也不迎合。

良久良久,淩霄終於鬆開商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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