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眼裏都燃燒著仇恨的火焰，李保的幾個老婆和小一點的孩子嚇得躲到櫃子裏，桌子下麵，都被憤怒的佃農拉出來，往死裏毆打。李保家的長工們，平時也沒少受這家人的氣，這時候，也紛紛倒戈，幫著佃農，打砸李家的一切，李保雖有八個兒子，可此刻，在群情洶湧的佃農麵前，他就是有八十個兒子，也隻能送死。
一時之間，場麵及其混亂，所有平時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佃農們，一個個像是被點燃的炸藥，什麼都不想，腦子裏一團混亂，隻想發泄多年來心裏壓抑的悲憤和對未來的絕望。沒有人去想明天該怎麼過，他們的人生早已沒有了希望，就算繼續活下去，也不過是受更多的苦。
這是一場絕望的暴動，就在李保幾乎要被打死的時候，突然，一個粗豪的男人聲音響起：“大家都別打了，聽我說幾句。”
這男人的聲音極其洪亮，所有人都聽到了，紛紛扭頭尋找說話的人。
然後，他們就看到一個鐵塔似的男人，威風凜凜的站在人群中，他的身邊，還有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來歲的小女孩，纖秀的麵容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和他攜手而立。
第18章 煽動
男人陽剛，女孩纖秀。站在一起顯得十分突兀，很多人都愣住了。有幾個站的近的青年佃農，盯著那陽剛男人不眨眼的看，腦中依稀出現了一張似曾相識的臉來，一個人叫起來：“你……淩霄……你是淩霄？你不是坐牢了嗎？”
“淩霄，你真的是淩霄？我還以為你早被狗官害死了！你怎麼來了？”
“淩霄，我是狗蛋啊，能看到你太好了，你是怎麼出來的？”
更多的人認出了淩霄，紛紛圍上來，爭著問長問短。
“我這次回來，是讓大家過好日子的。”淩霄看著周圍幾個兒時的玩伴，心中十分感慨。
“大家都沒活路了，哪還能過好日子！”一個青年垂頭喪氣的咕噥了一句，轉頭去看被打翻在地上的李保，立即驚訝的叫了一聲，“李扒皮呢，他怎麼不見了？”
“他在這兒，正在我褲襠下鑽呢！”一個瘦高的中年佃農哈哈笑著，拎著李保的衣領，將他提起來，給大家看。
一群人看著平日裏囂張不可一世的李保此刻的狼狽樣子，頓時都哈哈大笑起來。
在眾人放鬆的笑聲中，商榕拉著淩霄，走向被摔在地上的李保。
站在李保麵前，商榕轉身，對著圍在她和淩霄周圍的一眾佃農微微一笑：“大家想不想吃飽穿暖，不再受人剝削，不再被人壓迫？”
“哪裏來得小丫頭，你說的不是廢話嘛，誰不想過好日子，隻是大家命苦，生來就是受罪的命。”人群中，一個男人沉重的歎道。
“什麼命苦！”商榕譏誚一笑，眼中閃著憤怒的火光，高聲道，“大家都是人，為什麼有些人可以什麼都不做，卻能享受美食佳肴，錦衣綢緞，仆傭如雲？他們的這些是從哪裏來的？還不是從我們身上剝削來的！為什麼我們辛辛苦苦勞作一年，得到的收成一大半要給他們？為什麼不能自己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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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榕的聲音清亮高昂，幾個反問句，十分具有感染力。她目光灼灼，盯著離她最近的幾個青年佃農，麵上神情十分憤慨。
“姑娘，我們都是佃農，都是租郭家的地，自然要交租糧。”一個青年佃農被商榕灼灼的目光盯得低下了頭，小聲，很無奈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