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靴子踩在硬邦邦的土地上。

“小山,我們一直朝前走,肯定可以看見麥田。”

“這麼冷的天,月亮和太陽都凍碎了,你還往野地跑!好吧,走吧,看看前麵有什麼,說不定可以撿到到藏寶圖呢!”他有些懶懶地說。

我們倆一前一後走在小路上,偶爾說一句話。

我忽然駐足了。

“怎麼了?”

“嗬,小山,我,心情不好。”我垂頭盯著鞋尖——我用腳尖撥弄著地上的一塊碎石。

小山上前一步,和我並肩,看著我的側臉。

“剛才是誰興致高昂地嚷著要看‘苔絲的鄉間農場’,怎麼突然又不高興了?”

他略略提起了精神,淺笑著打趣——我要是不開心了,他往往能開心一點兒,當然,他不是幸災樂禍,而是,一種人人都有的怪異的潛意思吧!我也不甚了解。

“我想讓這次英國之行,畢生難忘。”我幾乎泫然。

小山看著我,隨後將自己的手套脫了塞我包裏,將我的沒戴手套的手從口袋取出來,放唇邊親了親。

“冰塊一樣的手,心疼死了!”他笑意濃濃,我恍惚覺得,他眉目含情。

他將左手與我的手十指交纏——他的手很溫暖——然後,右手結結實實摟住了我的腰,慢慢湊過唇來,溫柔地吻著我。

我們纏合寫那個綿了很長時間,後來被一陣口哨聲打斷了,恐慌地分開。

原來是一群學生,他們放學了——我們驚覺此時已經華燈初上。

那群孩子從我們身邊走過,他們不會比小山大,全穿著製服,背著雙肩包。

小山的神色倏然灰冷了下去,我的心髒一陣陣發緊,他開口了:

“他們走在回家的路上,那兒有噴香的飯菜、溫暖的火爐、燈光和媽媽們的心……”

“我是該說什麼好呢:好詩?”我勉強笑著逗他。

小山淒苦地搖了搖頭。

一個棕發的男孩朝我們看了一眼,那閃亮的灰色眼睛是田野上稍縱即逝的精靈;一個稍大點兒、臉上滿是雀斑的孩子埋頭認真吃著什麼,感覺到我在看他,便抬頭看著我,還吮了吮油膩膩的手指,然後很可愛地衝我們笑了——天哪!這孩子少了個槽牙,我也笑了笑,小山卻連嘴角都不牽動一下。

“你看夠了沒?”他諷刺我。

“什麼啊?”

“那些人啊?”小山朝那幾個孩子努了努嘴。

我欣然:“你吃醋了?”

“沒有,我隻是覺得,可悲。”小山輕輕地、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我真是個傻瓜,現在才明白啊,你——”

他看著我的眼睛:“——你為什麼喜歡我,對我好,因為你本來就喜歡小男孩,你是個戀童癖!”

就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棒子,我一陣頭暈目眩,不知道該說什麼,呆呆地看著他。

“看,被我說中了吧!”他帶著惡毒的笑意,“你剛才的眼神多麼動情啊!——不,是銀合寫邪,y u 壑難填——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我看著你的神態,竟然都有生合寫合寫理合寫合寫反應了!”

“啪!”

我一巴掌抽在小山臉上,他目瞪口呆,我卻轉身跑了。一路奔著,一路慟哭。

身後傳來踏踏的腳步聲,我被拉進一個懷抱裏。

我歇斯底裏,又哭又鬧,拚命想要掙脫,他卻一直死死地抱緊我,直到我無力地伏在他肩頭啜泣,他才撫著我的頭發,平靜而絕望地說:

“姐姐,我們回家吧!”

我恐懼地抬起頭,聲音都沙啞了:“回去幹什麼?”

“我想回去了,這兒或許很不錯,但對於咱倆,尤其是我來說,簡直就是地獄,我每天——”他咬牙說出一個詞,“——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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