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他笑了笑,“再彈一首《加州旅館》吧!”

“不彈了,困得很。我明天早上還有課。快去睡覺!”

他絲毫沒有走的意思,冷不防坐在我身邊,我嚇了一跳。

“還有事嗎?”我努力不讓聲音發顫。

他用一種不同於平日的眼神認真地看著我:“我想吻你。”

我呆住了。

“你忘了上次在花園的事了嗎?”小山的眼神依舊很認真,太過認真,所以清澈而脆弱。我怎麼會忘了?那是我人生中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可是……我垂下頭,淚水模糊了視線。

他溫柔地托起我的臉,我徒勞輕掙。

“你……你放手!”我本來是要厲聲說出這句話的,可出口卻成了軟綿綿的調子——這在他那兒產生了效果,他眼中的色彩更濃鬱了。

我還沒反應上來,他就含住了我試圖逃離的唇,我隻是虛偽地掙紮了幾下,就休克在他的chun合寫she之下。

女人,脆弱是你的名字!

他的氣息是羅蕾萊的潮濕的風,櫻桃般的鮮甜、滑溜的舌頭——我痛苦難當。

潔白的天鵝落入去秋的湖麵,撲騰起落葉的銀色背麵,濺起一片湛藍的水花,在空寂清冷的秋天,分外清晰。

他的手如一隻鬆鼠悄然滑進我的睡衣,我的口口對於他來說是太過豐盛的草莓果凍,鬆鼠明顯驚歎地停頓了一下,就在這一瞬,我驚醒了,奮力推開了他。

他卻絲毫不以為意,微微一笑:“你不想和我做?”

我揚手扇他一巴掌,他卻敏捷地一把抓住我的手,吻住了指尖。他輕輕閉上雙眼,睫毛的陰影在燈光下漂亮地憂傷,讓我幾欲落淚,況且,指尖上涼涼酥酥的感覺已讓我瞬間失控了。

一朵百合終於被她愛慕已久的王子采摘下來

,別在金色的鬈發上、嵌著藍寶石的王冠旁,讓她和王冠一樣榮耀。她徹底離開了生養她的大地,不再是生生不息、強健的生命的一員,她的生命已經脆弱如蛛絲,閃著淚水般憂傷的光澤,她會毀滅的——如果王子將這個獨屬於他的花朵棄擲草間,如果王子將她轉贈給那個棕發的侍女,或是遙遠東方的黑發新娘。

“你怎麼哭了?”當他終於溫柔而疲憊地親了親我的額頭時,這樣問道。他迷離的眼中有驚詫。

我沒有回答,隻是用力抱緊了他的軀體,貼上他還不習慣讓女人枕靠的嬌嫩、幼小的胸膛。

“剛是不是把你弄疼了?”他無限溫柔地說,一麵愛憐、感激地吻著我的頭發和麵頰。

我心裏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隻能用沉默代替一切。

他疲倦極了,我坐起身,大概收拾了下這一片狼藉。待完畢後,他早睡著了。

借著窗外淒涼的月光,我看清了少年精美的臉龐兒:還未變濃的淺淡眉毛淨若雨後遠山,孩子氣地微微蹙著;泛著細膩微光的眼皮,沒有完全長開的樣子,眼距拉得很開,精靈一樣;鼻梁的線條還是一如既往地柔美,鼻翼有微小的稚氣十足的細紋——這是他習慣性皺鼻子的嬌憨動作的痕跡;眼角下方那顆淚痣泫然欲泣。他的呼吸勻稱綿長,我猜奧列•路卻埃(安徒生童話中的夢神)給他的眼中噴了些甜蜜的牛奶,所以他的眼皮才閉得這麼緊。他的神態甚至在微微笑著,可愛極了,他是個乖孩子,想必奧列•路卻埃為他撐開了一把美麗的傘吧!他夢到了什麼呢?是花盆裏樹一樣大的鮮花,是走進圖畫裏給人們發糖果,還是坐著媽媽的頂針去參加小耗子的盛大婚禮?(安徒生童話的內容)

我微微笑了起來,不過隨即又傷感地落下淚水,因為我沮喪地發現,讓我無法掌控自己、不顧一切、瘋魔一般撲進險惡浪頭的卻是他還沒有脫去母乳的,孩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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