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彌散著讓人惡心的惡臭味,蕭啟翰捏著鼻子問道:
“我一個新來的也要參加你們的狂歡麼?”
似乎覺得這個少年嘴裏的狂歡二字非常可笑,那些還能說話的重罪者們紛紛開懷大笑著,而他們身後那批已經自我割去舌頭的死徒們也發出荷荷的如同鼓風機般的可怖聲響。
蕭啟翰從來就不是白癡,否則前世也不可能直到他死去都沒將學校第一的頭銜讓出去,也不可能成為那個學區最大的混混。
他問出這句話,自然有他的用意,他的想法略微有些複雜。
他考慮的是真正的軍隊,雖然近衛軍也是強力的軍隊,但相比於裘碧思皺著眉頭,語氣中擔憂情緒顯露無疑的“浮羽軍”而言,自然不是那麼好招惹的。
他希望能夠在這個明顯已經亂了秩序的地方活下去,正如他和林蕭約定好的那樣,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要執著而努力的活下去。
他可沒有想法在這批看起來相當強大而且冷血的可以無視外城無數死徒,以一句叛罪者,非死無生,便草菅人命,用一把大火毀去無數的性命。
這樣的群體,說亡命之徒已經不算是過分的話,過分的話可能是喪心病狂。
裘碧思在收拾戰場的時候,給他略微提到了他們的生存環境和戰鬥理念。
蕭啟翰心中的結論隻有四個字:
“狗屁不通。”
或許是因為他還沒有真正的進入死徒的生存環境。假使他和裘碧思他們一樣已經做為死徒數年的話,說不定也會被憋出一肚子的變態思維。
然而,他出現的時間點,不存在假使這樣的話語。
他能夠結合足夠的信息去分析出足夠的情報,而後做出統籌性的安排。
卻沒有心思陪同一群殺人狂去做瘋狂的事情。
當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阿魯等人順勢問其了裘碧思這個少年是誰?
為什麼還抱著這樣天真的想法。
裘碧思笑著摸了摸少年的頭,探過頭在少年的耳旁輕聲耳語道:
“要想活下去,就老實的閉著嘴。不然,你救了我的命,並不足以讓他們缺失了殺你的借口。既然我可以做出枉顧性命的行為,你就應當認識到,我也可以不顧情誼的,將你的腦袋掛在戰馬上。”
蕭啟翰一震,卻沒有看向裘碧思那張笑容滿麵的臉,而是趴在馬背上,安靜的點了點頭。
裘碧思滿意於他的做法,轉身對剩下的人說道:
“救了我一命。然後,你們不覺得我們應該有一個可以繼承理念的年輕人麼?假使我們死去,也應該有個人為了自由繼續奮戰不是麼?”
阿魯荷荷的大笑著,他的臉麵一直是沉默,或許是這場戰鬥並沒有損失太多,還能繼續前進。雖然唐雄那邊已經徹底覆沒,然而他們的目的也達到了,那塊白色的幕布所散發的光,至少需要上百名術士同時吟唱才能使用。
“那我們也要死的痛快才行。讓這個娃娃代替我們傳承下去,有什麼意義呢。”
他的話語已經明確無誤的對裘碧思做出將一個普通死徒,還是沒有經曆過生死曆練的死徒帶入戰場的質疑。
裘碧思那對於繼承者的辯詞在他的想法中更是可笑至極。
“那你認為我們就必將贏得這場勝利麼?”裘碧思從來沒有輕視過對手,畢竟那個人是伏戌波,是號稱武癡,多年爭鬥隻敗過一場;白手起家建立了震懾群雄的修煉者大軍——左衛軍;以及敢單槍匹馬橫掃一個戰場的,修羅境二十四階層位至十九階——怒目持戈者,甚至非徒穀一直有傳聞,修羅殿的第四魔帥這個缺了許多年的位置,是為他留著的。
麵對這樣一個不動如山,動則雷霆萬鈞的敵人,裘碧思從接過寧釗的計劃書開始,就抱著必死的決心。
所謂冷血毀去一座城市,讓火海葬送無數死徒性命之類的話,無非是為了讓伏戌波的力量逐步減弱,至少可以在某段時間內,擁有休生養息的緩衝時間。
否則,隻要伏戌波在非徒穀一天,那麼他們的自由運動就沒有任何可能,任何理由得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