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但你身後那個人有。”書呆子在黑暗中抬起手指著那道門透出的一點縫隙間隱藏的雙眼,篤定地說道。
“我身後?”雲野塗轉過頭,望著拉開門的母親,而後視線下移,望見那雙早已被割斷的雙腿,竟然奇跡般的重新生長出,一時間震驚無語。
“你是誰?對我雲族事情如此了解,對伏戌波的一舉一動更是了如指掌。”母親眼眸烏黑發亮,聲調更是異常清晰有力,隱隱有一種凜冽之氣。
“難道老媽是扮豬吃老虎?”雲野塗走到母親身邊,將這個歲月模糊了尊嚴和脾性的女子攙扶到院中,上下打量著在屋內燈光下顯出模糊剪影的稱之為母親的人,心裏不禁揣測著。
“我是誰從來就不重要。”黑暗中的人依舊故作神秘的不肯現身,亦不肯誠懇說出自己的來曆。
“很重要。我需要知道,我們到底在和誰合作。一旦失敗,想必你也知道我們將麵臨的是什麼下場。”女子冷聲強調道。
“你們的下場在雲海潮死之前,永遠不是消亡。”書呆子搖著在黑暗中的手指,笑著說道。
“告訴我!年輕人,你在四尾巷這麼多年,到底所圖何事?”女人麵色一沉,不依不饒地厲聲問道。
然而不等書呆子開口,她的語氣又忽然緩和下來:
“或者你可以告訴我,你能做到什麼,而我們需要配合你做什麼。”
對麵似乎也沒想到這個曾經在雲族高高在上的女人會如此直截了當。
情不自禁地道出一聲:“爽快!三件事:第一,你們雲族在高台之上祈禱死亡地界規則虛無的力量在我需要的時候借我一半,我會幫助你們。”
“好。”沉吟片刻,女人爽利地同意。
“第二,寧釗不能死,伏戌波更不能死。無論是否成功,你必須保證這兩人的活。”
“如果成功,伏戌波必死,寧釗是我的盟友,怎麼可能讓他死去。”女人說道。
“哄小孩子的那套就不要再欺瞞我了,狡兔死,良狗烹。這種斬草除根正是你們雲族的強勢所在。寧釗不能死,否則你們麵臨七大帥輪番征討,沒有一個歸境期的術法大家,恐怕也吃力的很。”
“可以。”似乎意識到叛亂成功後也會麵對無休止的征伐所帶來的傷病困擾,女人猶豫了片刻,接受了這個條件。
“最後一件事:如果失敗,請你們盡力活下去。”女人等了片刻卻等到對麵傳來這樣的話語,雲野塗和她一時臉色有些吃驚。
“嗬嗬,我隻是不願意雲海潮最後發瘋罷了。一旦他發瘋,這修羅境能阻止他的沒有幾個,這對我的計劃很不利。然而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伏戌波幾乎了解一切非徒穀的事宜,我隻能保證我的身份絕不會泄露,但我不保證你明天忽然間爆發不在伏戌波的計劃中。這個人一向喜歡將所有的角色都放在一個棋盤上,然後一戰定勝負。”
“這個老朽自然曉得。”女人忍不住還是問道,“你到底圖的是什麼?”
“我有時候真的很討厭你們所有的事情到最後都要訴諸暴力,這真是一件非常糟蹋遊戲有趣程度的事情。我圖什麼?我圖......九階之上。”書呆子的聲音飄忽中消失在黑暗中,隱約從黑暗深處傳來那個鬼魅般妻子勸慰的聲音。
女人手緊緊地抓著雲野塗的手腕,雲野塗這時才發現母親的臉色忽然慘白如紙,手上更是汗液浸濕。
“娘......”雲野塗吃驚地望著這一幕。
“兒啊,扶著娘進去。他可能真的是鍛靈期,可是他會是誰?會是誰呢?九階之上,這......”女人喃喃自語著,眼神幾乎失去焦距。
“九階之上,豈不是說,他要成為......”雲野塗想到九階之上便是什麼層次,心神俱震,不可思議地轉過頭望著深沉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