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戌波嘿嘿一笑,收攏手臂,臂膀返身之時,背後門前的女子那瘋狂綻放著的老人斑突然間消失,隻留下一張蒼老的容顏,女人捂著心口,眼中淚水肆意流淌。
“謹遵大帥之令。”伏戌波神色肅然對床鋪上睡著的老人致意,恭敬回道。
“想必你已控製了局勢。才能來到此處拿我入罪。他終究急躁太多,以為範小花釋放便有能力與你抗衡。”長歎一聲,燕禦潮緩緩說道。
“錯,錯,錯。我並沒有控製局勢,我甚至在外城隻留下一隊一百多人的治衙兵,在荒原上留下三百踏火騎軍,在這鐵城的西坊廣場上留下一個肥的快流油的無能胖子。無論是內城的七個老東西,還是鼎元館那個愛看戲還愛與他人虛與委蛇的所謂首席,都不能插手這件事。我不容許這場戲到最後看的人裏麵沒有......”他頓了頓,神色平靜地望著躺在床鋪上的老人,繼續說道:
“你——燕禦潮。”
“所以......你要讓我離開這裏?你不會忘記我一旦離開這座院子,即便這些年被你借寧釗之手詭秘的降下無數毒術,摧殘我的身子,但我依舊擁有獨廊境界,我可不是在你麵前毫無還手之力,還要被你吸收能力的識定期。”燕禦潮躺在床鋪上冷聲說道。
“還有一個事情,你沒有提醒我,那就是在十二年前,你借範小花在非徒穀的屠戮,得到了魂段之能。如果我的魂段之能給我的信息沒錯的話,你的魂段之力已經進入到定心。”伏戌波譏笑之色一閃而過,提醒道。
“你既然已經知道,也敢放我出去。伏戌波,不知該說你性子浮躁如往昔,還是說你已經自信可以獨自抗衡一個普通的獨廊期,一個身具魂段之力的獨廊期,以及一個已經進入歸境期的術法大家。”燕禦潮沉默片刻,沉聲道。
“你們都叫我武癡,什麼是武癡?武癡就是即便麵對隻手遮天,也敢癡狂捅出一個窟窿!”伏戌波傲然說道,“所以,我不僅會讓你出去,還會給你丹藥助你恢複實力,說不定你還能在這短短時間內突破獨廊進入回心期。那我將更加期待。”
“你這個瘋子!”燕禦潮不禁被伏戌波的癲狂癡語震驚勃然變色。
“狂徒!”燕禦潮喘息著沉聲說道。
“那你敢與狂徒一戰否?”伏戌波滿麵笑意的一字一句平靜問道。
“戰!”燕禦潮咬牙應下。
......
佝僂腰身咳嗽著的老狗,聽到身後腳步聲響,轉過臉,露出一口大黃牙笑著道:
“他答應了?”
“不答應,他便一輩子沒有自由的方向了。隻是我沒有想到,那個女人真的就是星族聖女。更讓我意料之外的是,這個女人的實力還如此差勁。他怎麼樣?”伏戌波站在大道上,看著荒蕪院落中的土層。
“安靜的很。”老狗笑著說道。
“難得,沒像條亂吠的狗,瞎叫喚。明天,我很期待啊。”伏戌波張開嘴,打了個嗬欠說道。
“我想,很多人都很期待。不管是老家夥還是殿上人。”老狗斂去笑容點頭說道。
“真搞不懂,一個站在權勢高峰上有數的人,最後卻會為了虛無縹緲的自由,葬送了一生。我看癡子這個稱呼應該送給他。”伏戌波摩挲著手心裏那顆藍色的珠子,感受中其中的星辰之力,一步一擺的走在道上,說道。
“外世界的人,一向不安分。他們始終不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拳頭大的才有話語權。”伏戌波將手攏在袖子中,一片血色光芒在袖口上一閃而過。身側的老狗微微掃了一眼,回答道。
“老狗,在任何一個世界上都是拳頭大的有話語權。隻不過我們修羅境更明目張膽而已。除了那個高高在上,所有的人都可以靠拳頭站到自己能站到的位置。隻要你夠膽,夠野,夠強,夠狠。”伏戌波搖了搖頭,沉吟片刻說道。
“外城的柳子非能不能抵住那群暴亂而且有少數已經得到摩訶功法傳承的死徒?”
“如果連這個都抵擋不住,他有什麼資格在我手底下做治衙,有什麼資格在將來成為統領一方的大將軍,又有什麼資格......”伏戌波抬起頭轉過臉望著外城的方向,似乎能聽見那處的激烈戰鬥所具有的血脈砰張的呐喊,以及使人心醉的血腥之氣,良久之後他緩緩吐出戛然而止的那句話:
“弑父殺兄,謀朝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