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傷勢倒不算重,包紮得很穩妥。
阿格策望日朗身上有多處傷口,又中了一彈,經過這麼多天,傷口仍沒有愈合的跡象,所幸也沒有惡化。
“父親一直昏迷著,偶然醒來,就催著趕路。他說他必須回來見你。”蘇醒過來的阿格斯冷說。
“是,他必須回來見我。”楚言安慰兩句,囑咐圖雅幾條注意事項,出門吩咐白音布和兩人好好照顧黑馬,這才轉回自己的房間。
床上的人已經過擦洗上藥,渾身上下過著幹淨的白布,一動不動,氣息微弱,但呼吸著。
楚言用手指沾了涼開水,輕輕潤濕兩片幹裂的嘴唇,一遍遍低聲說:“你是回來了,可不是為了死在我眼前。要這麼死了,你就是懦夫。要是做不到你說過的,保護我一輩子,你還是騙子。”
緊合的雙眼,睫毛顫了顫,慢慢睜開。嘴唇動了動,微弱地溢出一句:“你真太狠了!”
對上那對含笑的眸子,她笑起來:“娶了這麼狠的女人,腸子都悔青了吧?”
疏勒的農場贈送給巴拉提和艾孜買提兩家人。
兩個傷員一匹累馬略略恢複,一行人就過了烏茲別裏山口,踏出準噶爾邊境。阿格策望日朗和阿格斯冷的生還在先到的那群人裏引起一陣歡騰。
山區的冬季很冷,無法趕路。楚言決定原地修養,趁著機會決定這麼些人的出路。
出於宗教的原因,大部分成人希望留在大乘佛教地區生活。很多男孩都已成為哈爾濟朗的死忠,聽他描述了那所謂的新世界,很想跟著他一起出去見識見識。
尼泊爾的廓爾喀人幾十年前在甘達基河沿岸建立起一個小王國。阿格策望日朗早年曾與現在的國王有一麵之緣。廓爾喀人雄心勃勃,渴望著有一天統一尼泊爾。國王盛情歡迎這些攜帶著巨額財富,又能征慣戰的準噶爾人。隔著崇山峻嶺,不用擔心準噶爾或者清朝的追捕,由額爾敦紮布帶領,大部分成人和年幼的孩子在這裏定居下來。
等一切安頓好,征得那些母親的同意,阿格策望日朗和楚言帶著自己的三個孩子和年紀較長的男孩們來到孟買。
一個意外的驚喜等著他們。靖夷帶著怡安和筱毅正在哈德遜家裏等著他們。
時隔八年,怡安終於見到爸爸媽媽。代價是,靖夷一家流亡海外。
靖夷對此並不很在意:“一路坐船過來,看見不少好山好水,也遇到了一些外出謀生做生意的漢人。真想回去,避過幾年風頭就是了。”
楚言含著眼淚,說不出話,凝神靜思東南亞哪個地方最適合華人居留。
“你托給我的那件東西,出京前交給了八爺。這趟,若不是八爺相助,也不會這麼容易。”
“他還好麼?有沒有說什麼?”那份密旨,是她當初以為丈夫兒女保命為借口,向康熙求來的,原本托給靖夷,待新皇登基時交給胤禩。
“還好。這一年來,皇上對八爺似乎又器重起來。臨別時,八爺說了句,漫漫人生路,相見會有時。”
楚言鼻子一酸,但願他真能想開。
靖夷又說:“寒水的孩子找到了。是女兒,我一早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