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往事知多少(1 / 2)

“別跟我開玩笑……”好半天我才口齒不清地吐出這幾個字,像是對這人說,也像是對老天爺說,別這樣對我,我不想一死再死。

伏在我身上這人也一動不動,把我整個人占有似的圈在身下,聽到我的聲音他略微動了動,再有知覺的時候,我感到一個冰涼的嘴唇吻了我,很小心卻很用情,帶著略鹹的濕氣,他哭了。

我幾乎是立刻抬起手來圈住他的脖頸迎了上去,讓汩汩流出的眼淚混合著唾液一同被我倆咽下,他的唇他的眼他的眉,他冰涼的手心,他高挺的鼻梁,他永遠帶著草藥味的體香和他動情時撲閃過我臉頰的睫毛。

“我在做夢嗎?”我抓住他後背的手用力地差點把指甲陷進他的肉裏,隻有這樣,我才不會讓虛空中的虛空離我而去。

他擁著我,舔舐著我的眼淚,聲音很輕,“寶貝兒,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幾乎是同一時間大哭出聲,捶打著他的胸膛,“為什麼,為什麼個個都要騙我,連你也要騙我,你知不知道?我好多次好多次,都隻差一點就死了,如果我真的死了,去了地府卻找不到你,你要我怎麼辦?啊,你要我怎麼辦?”

“對不起……”他呢喃,不停地近似潛意識地重複著那句話,“我終於找到你了……”

莘夕哥哥沒有死是我每天掏空心思焦灼想象的一件事,卻也是我耗盡心力拒絕去當真的一件事,所以此時此刻,我蜷縮在他有力的懷裏,聽著他的心跳,嗅著他的味道,仍然未敢相信這是真的。

外麵的安靜一直持續到天蒙蒙亮,莘夕哥哥說從秦諾踏入泰安起,他的人就一直在跟蹤他,從來不帶隨從的秦諾竟帶著一個跟班進了田府引起了莘夕哥哥的懷疑,直到那小跟班不僅和田府夫人促膝長談,還夜宿主屋,才讓莘夕哥哥堅定了猜想,從而來了一招調虎離山。

“我一直在找秦諾,”莘夕哥哥摟著我靠坐在床上,“但找不到,自從那年朝廷圍剿東陸寨之後,他們便轉為地下,要想查到他們的蹤跡比躲四……比躲朝廷的人還難。”

從剛才起我的腦子就是空的,被猝不及防的激動衝的徹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說的這些我安安靜靜的聽了,卻聽的混混沌沌,他垂眼看著我,冰冷的指腹蹭了蹭我的眼睛替我攬去一直在流的淚,輕聲道:“你想問什麼嗎?”

我看著他深邃的眼睛,漆黑的眼眸,和眼眸上長長且撲朔的睫毛,我以為永遠失去的莘夕哥哥回來了,那雙無所畏懼從來都傲視天下的眼睛終於又栩栩如生地出現在我麵前,映出了我小小的影子。

“他說你死了,喝了毒酒,吐了一夜的血……”我有些顫抖,聲音連帶著微微震動,這句話是當年胤禛親口告訴我的,每天都會在我腦子裏過數百遍,每過一遍都剮一遍我心口上的肉,已經熟悉得刻入骨髓。

他眼神微動,目光幽遠,“他的確賜了我毒酒,我也喝了。”

我的心猛地跳起來,摟在他腰間的手不自覺地用力,生怕他下一刻就會化作一縷青煙飛走,然後告訴我這隻是我的一個夢。

他笑了笑,在我額頭印上一個吻,“你還記得那年在拉薩給我治過傷的那位藏醫嗎?”

就是平藏那年為他治傷的一位仙風道骨的老大夫,那時候拉薩很亂,我根本沒有留意。

“他給半月樓送了顆藥,他們找暗樁在毒酒送到之前遞了進來,等我醒過來已經是半個月之後,在穆裏烏蘇,一身劇毒。”

“假死藥……”我呢喃,所以梁九功說他親手給莘夕哥哥收屍也是真的。

他點頭,“老藏醫花了三年的時間替我解毒,那期間我……”他沒說下去,揉了揉我的頭發,輕聲道:“我動彈不了,也不知道你的消息,我應該早一點來找你……”

“你沒有想過我真的死了嗎?”我帶著淚笑了,“去刨墳?萬一我真的死了,那豈不是……”

“我知道你沒死,”他的手滑過我的嘴唇,沙啞著聲音,“我感受得到。”

我伏在他胸前,“原來半月樓還在啊……”

“我不想跟他再糾纏下去,”他聲音很輕,“讓他做他的皇帝吧,我能找到你,已經是天降恩賜了。”

我抬起頭來,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心裏湧出無盡的感激和放鬆,他真的回來了,我忍不住探頭過去親了他,柔軟的嘴唇帶著涼意讓我倆都有些微怔。

他猛地勒住我的腰將我壓倒在床上,一隻手撐在我身側,一隻手依然攬著我的腰,呼吸有些粗重:“想我嗎?”

“……”

他的手探盡我的衣衫,我的臉騰地紅了,許久未有的親密接觸讓我忍不住一陣戰栗,我看到他扯了扯嘴角,好像在笑,然後便被他鋪天蓋地探下來的吻吸走了一切思考,隻剩下耳邊上下起伏的呼吸聲,我像溺水之人一樣摟緊了他,感受著裸露在外的肌膚相親......隻有這樣,才能讓我真真切切地感受這一切並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