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稍坐片刻便離開。還想自個兒呆一會。
我裝作沒有聽到鈴聲,閉著眼睛,思緒不知為何,卻又回到以前。那時爹爹尚在,一天回來時,領了一個俊朗少年,不讓我直呼其名,隻能稱呼為葉公子。我心裏有些疑惑,葉畢竟是國姓,而爹爹又對他如此恭敬,莫非他是皇家的人。
之後,就覺得他整日板著臉,也不知在發什麼愁。不過過了些時日,他倒對我搭理起來。沒過多久,爹爹就說要認他為義子,還讓我稱呼他為大哥,我雖心中不忿,但總覺得我是爹爹唯一的孩子,不管爹爹認多少義子都和我沒多關係。
隻是那日之後,爹爹總帶著他出入兵營,對他嚴格教導,反而將我這親生兒子丟在一邊。我對此和葉公子狠狠打過幾場架,不過就此以後,我們之間倒多了些情誼。那天前太子使者離去後,爹爹突然倒地不起,大夫來查,居然是中了劇毒。而我一直以為是前太子所為,恨意在心,跟著他就一路造反奪了啟玥天下,卻一直沒有對他手拿兵符有半點疑心。
可是,一日酒醉,卻無意從以前伺候爹爹的公公嘴裏聽到一絲半點,想著種種情形,有派人用心去查,才得知,原來,那下毒的正是我一直口喚大哥,如今坐上龍椅之人。
嗬,我心裏冷笑,那蠢春水,自以為長得有些姿色,便想攀龍附鳳,若不是看在她還有些用處的份上,我又怎會和她有那些糾葛。皇帝自以為收服了春水,解了毒,可他不知,那毒本就分為公母兩性,他解了一味,另一味未解,反而毒性更重。
隻是,我最對不起的,卻是那人。原先不過覺得是對皇帝的報複,讓他不能用結親的方式,籠絡武祗。可沒料到傷害了那人,最後也重重傷到了自己。
之後,我慢慢摩挲輪椅把手,她到駐地來尋我,大概是我最快活的日子了。若,若她願意去我別苑,乖乖等我,如今,如今我大約能牽著她的手,坐在最高處。嗬,我又自嘲一笑,若她會像別的女人似得,隻會在後院等候,我又怎麼會深陷其中。若她真去我的別苑,我閉著眼睛搖搖頭,她便不是葉夢得了。
鈴聲越加催促,我心裏不免有些驚慌,白先生可從來沒有如此失態過。便又啟動機關,將自己送到樓下,打開門一見,白先生滿臉喜色,便放鬆下來“怎麼了?”白先生急道“那,那皇帝死了。”
“哦?”我嘴角翹起,果然,那毒性加強,不過幾年功夫,皇帝熬不住了罷。白先生道“請主上快些決斷。如今皇帝無後,怕是天下又要打亂,到時,主上率領部眾揮兵直入,便能直取皇城。”
我抬頭看了眼塔樓,淡淡點頭,白先生猶豫片刻又道“不過屬下聽聞,皇帝有遺詔,說要將皇位留給,留給成蕭,命山陽王監國。”
我一聽,心裏居然雀躍起來,既然成璿要回到澤朝,那夢得必然隨行,忍不住又想回到塔頂。瞧了瞧白先生“遺詔發了嗎?”白先生搖頭“尚未。”我輕笑道“如此,你讓諸人準備聯絡在澤朝各部,我們,總得回去給皇帝上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