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並不是性格多變的人啊!
人?
因為想事情,走錯了幾次路,到家已經將近十一點,紀非雲怕影響父母,輕手輕腳地開了門。
一開門,卻大吃一驚,紀承綱正坐在沙發上抽著雪茄,而他旁邊的紀母,正一心一意地對付桌上那一盆草莓,他們兩人連看都沒看剛進來的紀非 雲一眼。
電光火石間,紀非雲突然明白了吳語今天鬧脾氣的緣由,他明白了吳語今天的一切所作所為是為了哪般。
他還沒有先開口質問呢,是紀母先開口了:“非雲,這麼晚才回來,上哪兒去了啊?以後有事沒事的,最好不要老往外跑。”
紀非雲一時百感交集,好像自己每一次接近吳語,帶給她的似乎都是傷害啊!
第23章 第 23 章
紀非雲沒打算與二老再起爭執,換好鞋掛好外套便一言不發進屋去,紀母的聲音卻再一次響起,話也不隱晦了,直接就說:“吳家的情況我們已經 了解了,正好婚也沒訂,你改天約媒體好好解釋解釋,就這樣算了吧!”
紀非雲一步未停,進了房間就將門反鎖,然後紀母敲門的聲音就震天地響了起來,伴隨著她有點激動的腔調:“你這孩子,我跟你說話呢,紀家 再怎麼著也算得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吳語這種見報的第三者怎麼能進紀家門。”
雖然母親總是絮叨的,出於孝心,紀非雲大多數時候秉承忍無可忍咬牙再忍的原則,所以仍然蒙著頭不去理她。
不料紀母卻是沒有打算停止遊說,所有女人都有一個通病,那便是不見黃河心不死,不達目的不罷休,此刻紀母就非要紀非雲有所表示不可。
硬的不成,紀母的語氣就變得語重心長了起來:“非雲啊,你看你之前女朋友也不少,分手啊什麼的又不是什麼大事,趕明兒我讓你陳阿姨給你 介紹幾個條件好的,吳語這孩子我也不是不喜歡,挺懂事的一孩子,年輕時犯點錯也是正常,可是咱紀家也不能去招惹這種花邊新聞啊!”
紀非雲這次是真的忍到了極限,他用力拉開了門,對在門口猶自勸說的紀母大聲吼道:“我這幾年上新聞上得少了啊?哪一次又是給紀家長臉的 事,我紀非雲本來就是個花花大少啃老富二代,跟個第三者在一起又算得上什麼大新聞了?誰在你耳邊嚼舌根的,吳語以前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用不 著旁人來轉告給我。”因為生氣,臉漲得通紅,他說完還激動地補了兩句:“我們又沒弄個什麼豔照門給你們抹黑,大驚小怪個什麼?”
紀非雲這“麼”字剛一出口,紀承綱的一巴掌就扇在了他臉上,耳光響亮,紀非雲的半邊臉都腫了起來。
紀母雖然是口頭上不饒紀非雲,這下見了兒子挨打,卻是心疼得不得了,趕忙用毛巾裹了冰塊要幫他敷臉,紀非雲卻是擋住臉不讓她接近,毫無 畏懼地看向紀父:“爸,媽,吳語我是娶定了,你們要是不認她,索性連我這個兒子也不要認了吧!”
紀承綱全是皺紋的臉,這下氣得皺紋又深了幾毫米,指著紀非雲的背影就大罵:“你這個不肖子,看我今天不打斷你的腿。”
他衝過去作勢要打,紀母卻死死地抱住了他。
外麵鬧得風起雲湧,季若川隻當是完全沒聽見,他拿出手機編輯短信,寫了刪刪了寫,最後隻發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這實在是這世上最無用的一句話,說的人,無非就是求個心安,反而將問題推給了別人,不原諒說明對方既小氣又無風度,原諒吧,那 就隻有白白咽下所有的氣。
吳語是第二天早上才看到那條短信的,她其實一直都沒有回短信的習慣,總覺得在小小的手機上打字太過麻煩,但今天卻破例地回了一條:“沒 關係。”
她看著那三個小小的字,局促地縮在手機屏幕上,心底竟然是有些溫暖的。
當年,她不就是為了要等這三個字麼?她以為再怎樣,高柏堯總是對此事心存愧疚的,沒有解釋總該道個歉。
可是沒有,從始至終,高柏堯雲淡風輕地將事情遺忘,仿佛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這也算得上是吳語會崩潰的原因之一吧?
吳語在要出門的那一刻,瞥見了放在床頭櫃上的戒指,她猶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攥在了手心裏。
總得找個機會還給他,不是麼?
紀非雲會在公交站台上等,吳語也是早就料到的,她遠遠地,就看見紀非雲今天穿了一身黑,黑色呢大衣,將他的身形拉得修長卻看起來是那般 寂寥。
吳語幾乎不忍走過去跟他說那番話。
但是很多事情,剪不斷,便理還亂。
紀非雲顯然也看見了她,與以前一樣,他仍是遞過去一盒溫熱的牛奶,他待她一如既往,仿佛昨天的事情根本就未曾發生一樣。
吳語拿出了手裏的戒指,快入冬的陽光,清冷地打在戒指上,若有似無的光,似乎有點晃著了她的眼睛,眼裏便也泛起了光。
她說:“這麼貴重的禮物,我受不起,還是你留著比較好。”
紀非雲看著她笑,卻並沒有去接那戒指:“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去參加活動時硬要塞給我的,昨天正好是我生日嘛,送你個禮物拋磚引玉,你 看,你要回送我什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