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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戀人的本分,吃起醋來了。

深秋的北京已經是相當凍人,吳語今天穿得又不多,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吳語就抱著肩哆嗦了起來。

這一幕看在紀非雲眼裏,哪裏還生得起氣來,一把抓過吳語來抱在懷裏,他的唇湊到她的耳邊,輕輕地說:“小語,忘了他好嗎?我會照顧你, 竭盡我所能來給你幸福。”

吳語重重地點了頭。

那以後倒也相安無事,兩人不緊不慢地見著麵。這個年紀的愛情,大多數就像溫吞水,不冷不熱,不急不躁,吳語不太去研究紀非雲究竟是怎樣 愛上自己的,她覺得雙方都是為了圖個現世安穩而已。

日子悄無聲息地滑走,漸漸也就入了冬。吳語每天裹得厚厚的去上班,偶爾也與同事招呼兩聲,雖仍是疏離,但總還是改善了初來時的冷傲形象 。

這天中午正好是裴佩生日,大家都嚷著要裴佩請客出去吃飯。

吳語在辦公室埋頭審核設計部交過來的方案,裴佩在一旁晃來晃去征求吳語的意見:“你說是吃川菜好還是湘菜好,或者是廣東菜,照顧一下不 吃辣的同事。”

吳語嗯嗯啊啊地應付著,都是急著要出的方案,不得不花十二分心思在上麵,甚至於連有人敲門都無暇去理。

還是裴佩去開了門,衝她嚷了聲:“有位紀太太找您,吳小姐。”

吳語頭也沒抬地說了聲請進,目光始終沒離開PPT。

等到那位紀太太出聲,吳語才慌忙地抬起頭來,這一驚非同小可,紀非雲的母親赫然就在眼前。

自從上次見麵之後,吳語一直沒再見過紀家人,雖然有時候紀非雲也時不時要開玩笑一樣地拉她回家,都被吳語惶恐地拒絕。

大概是後來每次跟高老先生的碰麵都不太愉快,多多少少有些畏懼跟家長的會麵。

紀母坐到吳語麵前,倒是非常客氣,卻明顯地生疏了:“你先忙,忙完咱們找個地方吃飯。”

吳語心裏一緊,趕忙關掉了電腦,有點語無倫次地說:“不忙不忙,阿姨,我這就陪您出去吃飯。”

一邊拿外套,一邊在心裏犯嘀咕,究竟是什麼事情,居然還要紀阿姨親自跑一趟呢?

紀母微微地瞟了她一眼,走在了前麵,雖說已經上了年紀,動作卻十分利落大方。

吳語望著那頗具氣勢的背影,心裏不由得就有些發虛。

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第20章 第 20 章

這家粵菜館吳語是常來的,離公司近,口味也清淡,因為常來,跟服務員混了個臉熟,所以剛一坐下,就給吳語倒了一杯檸檬水,又笑著問:“吳小 姐今天還是吃煲仔飯嗎?”

吳語搖搖頭,笑道:“謝謝。”然後將菜單推到了紀母麵前:“阿姨,你先點。”

紀母也就隨意地點了兩個菜,吳語坐在對麵,不知為何,異常緊張。

九年前也有這樣的場景,那次卻是高老先生,之前一直拿她當做小朋友看待,又與吳爸爸是至交,所以高老先生眼裏盡是痛惜,他比誰都更了解 自己的兒子,雖才華橫溢,卻並不是好丈夫,他的多情與寡斷,隻會帶給身邊的人傷痛。

那次前麵的話吳語並沒有用心聽,從醫院出來後,她大多數時候處於一種遊離狀態,反映比別人慢好幾拍。

唯一聽進去的,是最後的幾句,高老先生說::“柏堯並不適合你,出於長輩的立場,我很希望你找一個對的人相伴一生。”他頓了頓,拿出了 一張支票:“相信我,我沒有拿錢來侮辱你的意思,這是我們高家對你的歉意,雖然比起你家所承受的損失及你所受的傷害來講,簡直就是九牛一毛,但 ,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

吳語想,當時自己怎麼就沒有一點受害女主角的架勢呢?怎麼就沒有矯情地哭出來,怎麼就沒有邊哭邊將支票撕得粉碎呢?

甚至自己還認認真真地看了支票上的數字,七位數,然後小心翼翼地將支票放進了夾子裏。

痛得太厲害,以至於後來都對疼痛感覺遲鈍,而且當時,一心一意隻有債務,債務,債務。作為一個從小就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吳語第一次知 道,原來在金錢麵前,自尊有時候也是很廉價的。

吳語思緒飄忽,紀母也沒先開口,這種沉寂,似暴風雨前的寧靜,尤其令人心慌。

直到上菜,紀母猶豫了半晌才終於說:“我也知道有些事情吧,聽聽則已,沒有必要太當真,可是小語,你也知道的,做生意有做生意的難處, 你紀伯父別的還好,就是名聲這兩字看得太重了。”

她說到此處,臉色十分尷尬,前段時間還小語長小語短奉為寶貝心肝的,現今變臉變得如此迅速,紀母自己倒是有點下不來台。

吳語一聽這話,就知道了個大概。也對,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北京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打聽個把人卻還是不難的。吳語倒並不計較這事是 誰說的,更何況,有人代她說出來,她反而隻有感激,這事,遲早得讓他們知道的,不是麼?

安安靜靜吃了兩口飯,吳語才抬起頭來說:“沒關係,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