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一件齊顛急抓來的披風。在喝令齊顛不準跟來後,他便獨自前往。
他不知侯兒是如何被說服的。
那一大攤血……是自侯兒跟另外兩位姑娘身上所取出。出自一人必將致命,但若是出自三人,那便是於體無礙了。
加快了不穩的步伐,左封遲微喘著氣,數日臥榻未及梳起的黑長發,在風雪中輕揚,如同卸下束縛的情絲。
過了樹林,入眼是一片空曠之地,齊顛所說的小木屋就在空地的盡頭。木屋前有個雪人,是每年冬天侯兒都喜歡在山上堆的那種……才光看到那雪人,他心中便激動不已。
空地上不見任何人影,卻突然發出震下周遭樹梢雪塊的驚喜喊聲:
「左、左、左封遲--」
木屋前的雪人在一瞬間崩落,裏麵跑出一個包裹得像粽子的小小人兒。原本愁苦的小臉一見到他登時亮了起來。她露出發自內心的燦爛笑容,小手奮力揮舞,大力朝他飛奔而來。
「左!」她不斷呼喊著他,那聲音發自肺腑。她還跑得那麼用力,一步一步,像深怕他逃走似的。
他見狀,胸口一熱。明明是冰天雪地,天降寒霜,他卻感到四周溫暖了起來。
「……侯兒。」他不禁回應著她。呼喚過千百次的名字,這次卻終於吐露了蘊含的深深情感。
由遠而近,飛快拉近距離,她一個高躍,如小鷹般準確撲進他懷裏。
「左,這真的是你嗎?你瘦了好多……」見他麵頰削陷,整個人瘦得驚人,她難受極了。像要確認他存在似的,她雙手不停摸索,遊移過他的額、臉、頸,接著整個人緊緊摟住他。
「是我。」溫柔如風的低涼嗓音,安撫她這些日子以來焦躁難安的心情。
他溫柔地俯下臉,她急急地抬起頭,都隻是為了看清楚對方,兩人的臉龐靠得極近,眼睫幾乎都要相碰。四眸相對,他不再先移開視線。那雙冷淡的黑眸第一次如此專注地凝望著她,距離如此之近。
「每天都是齊顛師伯送飯給你的?」他問。
「對,是齊師伯叫我還不能那麼快去看你,他還說……」突然像想起了什麼,鳳芸侯猛地仰起脖子,遞上菱唇。
那確實印上的柔軟,令左封遲吃了一驚!欲後退,腰卻被緊緊圈祝
「侯兒?」黑眸盛滿疑惑,心……怦動。隨即卻又皺起眉來,大師兄他到底對她說了什麼?
「就算你會死掉我也不在乎!我要跟你在一起,我會照顧你,不會拖累你的,就算你討厭我,我也不在乎!」她大喊,邊說邊「攻擊」他,從麵頰到他領口,所有露出肌膚的地方皆不放過,又吻又啃,連他下意識伸出手要製止她的掌心也被猛啄了一下,左封遲輕輕一震。
「侯兒……你在非禮我?」嗓音顯得低啞。
「對!等你成了我的人,就不會想再丟下我亂跑了!隻要木已成舟,你就隻能跟著我一個人,再也不能離開我!」緊緊抱住高出她一個頭的頎長身子,腳下一個踉蹌,他們雙雙倒在雪地上。
成了她的人?這麼荒唐的想法。除了他那個瘋瘋癲癲的齊顛大師兄之外,還有誰會教她這種事?
她仍是捧著他臉,毫無章法地狂吻身下的人。漸漸地,她身下之人也不再抵抗,隻是睜著幽幽黑眸,仔細凝望著眼前的人兒。她披散的長發垂瀑到他少有表情的麵容上。終於忍不住伸手,他眷眷輕撫她烏黑長發,動容地低喚:「侯兒……」
她誤會他欲說的話,忿忿搶白:
「我再也不會聽你的話了!你隻會騙我。騙我說你討厭我,要把我丟給別人。」原本抵著他肩的小手,氣不過就是一陣猛捶。「我才不會讓你又丟下我,把我丟給秦苑,送給別人!我不會再相信你了!再也不了!」
用力把他當沙包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