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窗外。
“可是百珈小姐……”司機還想說什麼,但很是了解她的脾氣,便也隻有回過身,重新發動了車子。
車頭將要調轉,迎麵駛來另一部車,司機車燈一打,一晃眼看清了對方的車牌,便抿著嘴一笑,如釋重負般將車子倒回原位,熄了火。
那一部車在他們前麵插空停下來,她仍舊安然坐著,掩在繚繞淺淡的煙圈之後,沒有開口。
不一刻,前麵車上下來的人走到她的車窗外站住,抬手敲一敲玻璃。他手上帶著皮手套,碰在窗上發出細聲的悶響。
她沒有開口。
司機從後視鏡裏偷偷掃一眼她的麵容,又輕輕“咳咳”兩聲。
良久,她躬身向前取了車裏一隻琉璃煙灰缸,滅下那點細弱的煙紅。然後搖下窗。
“下車。”他說。
她靜靜坐著,沒有反應。
司機閃著眼睛咽了咽口水,輕聲道:“……小姐,你還是去罷。”
“下車。”他還是那兩個字,語氣中多一分拿她無可奈何的包容。
她還是坐著。沒有任何表情。
司機暗地將前麵的車窗搖下來,探出頭去同他使個眼色,抬手掩在嘴邊悄聲透露:“……今天心情不佳……”
他聽了微微一怔,繼而斜揚了唇角笑起來,俯身將一隻胳膊撐在她的車窗上,向裏頭溫聲道:“……我將原本的事情推了,今晚可替你多擋些酒。”
她聞聲促一促眉:“……跟你說了不用。”
他又鬆鬆一笑:“人家秦老板也是我的主顧,我來談生意的,順便陪住你罷了。可別多心。”
她便隻有從手袋裏摸出一把雕花的銀鏡來,對著理了理頭發,又放回去。款款下車來。
鏡光裏是她精致的容顏,連同那纏絲的銀柄一道折進他的眼睛裏,晃下他些微無奈。見她開門下車,便又在無意間換回表情,帶著一臉淡然的笑勾起胳膊,由她優雅的挽住,然後聳聳眉頭自然的接過她手裏的外套,向馬路沿上的酒店走去。
司機站在車門邊大功告成般鬆口氣,看著他們走到酒店門口了,將要鑽進車裏去等著,卻隻聽見他轉回身來道:“福生,你回去罷,晚上我送百珈回去。”
他便玩笑般立正敬禮:“是,少爺。”
“祁老板年輕有為,做生意一向幹脆利落的很,”斜對角的中年老板醉紅了臉,站起來向前一躬身,遞來酒盞,一飲而盡,“……我先幹為敬。”
“秦老板也很是豪爽。”他換顏生意表情,眉頭暗暗一擰,違心的喝淨了自己杯裏的酒。
“百珈小姐,”秦老板又一臉歡心的笑,看向在坐的另一角,“……聽聞百珈小姐文舞雙全,除了嗓子妙,詩畫也不輸人,不知何時有幸得以親見……”
換在別時,她或者好脾好氣的應酬他一番,可惜她此刻心情的確不佳,便冷冷甩過去一句:“這是謠傳。”
“哈,”秦老板喝高了,咧嘴笑著走開自己的坐席,繞道過來搭住她的肩:“百珈小姐這麼謙虛……”
祁佑森眼睛順著瞟過去,微微皺了眉,沉聲道:“秦老板,酒有點喝多了。”
那位秦老板在酒精的蠱惑下,兩隻眼睛裏看見不下十個美女,樂嗬嗬的俯靠到她的肩頭:“……百珈呀,人說你不擦胭脂,我瞧著卻不大可能……”又道:“……這香水是何種味道的?我最喜歡女人擦玫瑰,玫瑰女人才是頂吸引人的……”
祁佑森眉頭更緊了些,冷言喊他一聲:“……秦老板。”
人家還賴在身上迷迷瞪瞪的,她卻突然站起身,倏的掠過桌上未飲幾口的酒杯。
祁佑森料得到她要做什麼,心下一急,忙跟著起身輕聲道:“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