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2 / 3)

“……剛才好像看到你的車了。”

“哦,是我,有些事出去一趟。”徐泊原並不多話,簡單說了幾句,便掛上電話,接著極為自然的轉向唐思晨,“現在好一些了麼?”

隻這一側頭,他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

唐思晨低著頭,無聲之中,整張臉濕漉漉的,竟是淚流滿麵。

他從未將刹車踩得如此徹底,劇烈的刹車聲中,車子依然往前滑行了一段距離,才停下來。

徐泊原有些難以控製的伸出手去,做出了自他認識她來最不紳士的動作——他握住了她的下巴,將她轉向自己,低沉的問:“見遠川一麵,對你來說這麼不好受?”

思晨沉默一會兒,整個車廂內,仿佛是窒息了一般。

她依然滿臉的淚水,卻苦笑了一聲:“徐先生,我的……一片隱形眼鏡剛才掉下來。我想,大概在這車子裏吧。”

徐泊原的表情明顯滯了滯,接著慢慢放開她,先是忍俊不禁,接著又笑出聲,極為愉快的樣子。

“你車裏有礦泉水嗎?”

他便下車,從後備廂中拿了一瓶出來,十分體貼的招呼她:“你下來,我幫你倒水。”

像是一股清泉汩汩而下,絹綢的柔潤感觸到了肌膚上,思晨蹲著,拿手掬著水,洗淨了雙手,索性又將另一片摘了下來。

徐泊原已經擰緊了瓶蓋,半倚著車身,指了指遠處的城市夜景說:“你過來看。”

唐思晨慢慢走到他身邊,問:“你的生日晚會,主人卻不在,不大好吧?”

“我的生日晚會,第一個客人就跑了,很失敗。”他笑,轉過了目光,凝視著她說,“沒關係,到了我這個年紀,過個生日晚會還要考慮旁人的想法,未免也太不自由了。”

其實他並不比思晨大多少,可是不知為什麼,這句話由他來說,思晨並未覺得有不妥。

“我讀大學的時候,一次過生日。那天心情很不好,隻想一個人呆著。寫程序,或者做實驗。可是一幫兄弟對我說,嗨泊原,我們去慶祝一下。他們興致很高,我不忍掃興,當然也答應了。那一晚玩得……”徐泊原斟酌了一下用詞,才說,“前所未有的放縱。可是清醒之後,我卻後悔了。這種感覺,就像一個原本就生病的人,又借酒消愁了一場。很不好。”

“從那以後,我就對自己說,任何時候,不要因為別人,放棄了自己原本的想法。”

思晨沒有說話,隻是抿緊了唇。

她像他那樣,靠著車身,眯起眼睛望向山下的闌珊燈火。

那是一幅陳鋪開的清明上河長卷。每一盞明暗的燈下,演繹一出悲歡離合;每一條縱橫的道路上,奔馳著數不盡的人事變遷。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很渺小,很塵埃;可悲的是,渺小的塵埃,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

“你是故意的嗎?”思晨聽到自己在問,“你認識我,是為了喬遠川?”

“不要用故意這個詞,它讓我聯想起利用、或者蓄謀”徐泊原勾起唇角,溫和的說,“第一次送你去醫院的時候,的確是因為遠川。至於後來,我隻是在想,有些事是不是有重來一次的可能。太年輕的時候,其實不懂這個道理。”

思晨垂下了眸子,不自覺的用手臂攏在身前。

“你相信我,我不是那麼愛管閑事的人。”徐泊原淡淡的說,自己似乎也有一絲困惑,困惑於為什麼會做這些事。

他承認,第一次是因為這個名字——遠川的前女友,他有些好奇。可是第二次呢?原本隻需要在遠處觀望,可他走過去了,就在她身後。那一日展廳的采光並不好,可他一低頭,卻能清晰的看到這個女孩的後頸,修長潔白,發絲輕柔的顫動,那種氣息一直觸到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