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吭哧了半天,最後才擠出三個字來,“童子尿!”
嘔……,嘔……!直到把胃裏的東西全部倒空,俺也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此後我整整三天沒有吃飯,別人一提起茶壺,我就條件反射地抱痰盂。
後來不知怎麼這件事兒又流傳了出去。大家都說施家小姐二度春風(蠢瘋)。得了戀物癖!
戀物癖,我看是戀物屁。人家小姐沒事抱個貓,逗個狗,怎麼一到我這兒就喜歡上痰盂了呢?你說這玩意,捋毛捋不了,看家看不了,放被窩裏冰涼,抱懷裏不美。你說我怎麼就會喜歡上它呢?
最終別人得出一結論:物以類聚!
我想了想,覺得這句話總結的很好,我與痰盂都有一個相同的命運——迎接別人的口水!
“小姐,您別吐了,再吐就快把腸子倒出來了!”
嘔,胡桃啊胡桃,你真會勸人,你怎麼越勸我越覺著惡心呢?
好容易止住了嘔吐,可她卻依然不肯放過我這棵風雨中飄零的小樹芽。趴到我耳邊提醒我。
“小姐,夜姑娘還在外麵候著呢!”
“等就等吧!那夜未央是屬狐狸的,俺是屬雞的,所以今早這一見正應了那句歇後語:狐狸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狐狸?小姐,我怎麼記得給雞拜年的內是黃鼠狼呢?”
“是嗎?可我覺得她更像狐狸!”
“狐狸就狐狸吧,隻要小姐開心,您叫什麼都行,就是別讓她聽到!”
“別讓誰聽到啊?”
胡桃跟我在這兒說得正歡,不想夜未央等得不耐煩,一挑簾子自個兒進來了!
被當事人撞上,多少有點尷尬。可我是誰?我是內沒臉沒皮的主兒。於是揚起笑臉直言不諱地說道:“當然是別被你聽到了!沒想到你偏偏聽見了,聽見就聽見吧,我也沒說你什麼壞話,我隻是在跟丫環說你像狐狸!”
“我像狐狸?”縱是修養再好,此刻也會掛不住臉,更何況我並不覺得她是個好修養的主。
可是她卻不似我想的那般怒氣直衝,反而笑嘻嘻地,狀似親昵地掐了掐我的臉蛋。
“你個臭丫頭,你當我不知道你在誇我漂亮啊!”
她這招真絕,一定是從三十六計中衍生出來的第三十七計——化敵為友。
不過,咱也不是省油的燈。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於是我也衝她露出溫柔地可以掐出水來的笑容。⊥思⊥兔⊥網⊥
“夜姐姐,放手吧,再掐就青了!”
她笑著收回手,也不客氣,轉身徑自坐到椅子上。
“施小姐可知我這次來,是因何事?”
“不知道,不過我猜也不會是什麼好事!”邊說邊坐到她旁邊,我自己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嗯,從今以後我可不敢再喝茶水了~~。
“錯,我這回來,可真是給你帶來了一件好事!”
喝水的動作停滯下來,我扭頭斜視著她。
“我給你說媒來了!”
呃……!這到底是唱得哪兒出?她是想害我,還是想害那娶我的男人?
不待細問,就聽到胡桃急切地聲音。
“小姐,小姐,老爺夫人叫您去前廳!”
我遲疑地望了眼夜未央。隻見她麵帶笑容地衝我點了點頭。
“我說的那位公子此時就在大廳。既然施老爺,施夫人叫你去前廳,想必他們對這位公子很滿意。嗬嗬,看來不多時就要喝你的喜酒了!”
我氣不打一處來地輕哼了一聲,“您老可當心了,別喝杯毒酒!”
“放心好了,你的喜酒,就是裏麵再有毒,我都能開心地飲下去!”
聽出她話裏的玄機,我不由倒吸口冷氣。
“你到底想做什麼?”
“做好事啊!來,別不好意思,我陪你一起去前廳!”
說著,她一把拉住我的手,半拖半拽地就把我拉到了前廳。
話說這夜未央看似柔柔弱弱,可這手勁卻夠大的。我這能拽動兩條狗的力氣,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隻見她輕輕一拎,就把我拎了起來。
她的動作與其說是“拽”,不如說是“架”的恰當。
於是,就像是綁犯人似的,把俺壓上了相親的大堂!
爹娘正在與一位身著玄色長衫的男子談話,看眉宇間的神情,是十分滿意。
恰巧此刻我被夜未央帶了上來,俺娘連忙走過來,把我拖了過去。
“裴公子,這是小女施筱範!”
正與俺爹私聊的男子緩緩轉過頭來。
一瞬間,時間停滯了,空氣停滯了,仿佛連輕拂過麵頰的微風都停滯了。
這個男子……,如果男人也能用驚豔來形容的話,那他就是大大的驚豔(——!嚇壞俺了,幸好不是驚悚!)……!
我那不爭氣的口水,又流下來了。像隻饑渴了三天的餓狗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