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味。當年咱在北方上學時房租一拖就是幾個月,打個欠條就搞定。

黃楚把煤氣調成小火,擦擦手滿臉堆笑的打開了門。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道理黃楚在學校時就知道了。

一看到是自己的女友張靜在外麵敲門,黃楚愣了一下兒。收起滿臉的假笑,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靜,怎麼了?忘了帶鑰匙?快進來,我做了你最愛吃的菜。”黃楚一邊說一邊去接張靜手裏提的包。原來每天都是這樣的,這是固定程序。可是這一次卻沒接過來。因為張靜抓著不放手。黃楚疑惑的看著張靜。

“楚,我要走了。”張靜說這句話時麵無表情。黃楚想從她麵上看出這句話的真實性,可他失望了。

“為什麼?”黃楚也鎮定下來。雖然平時他一副浪子模樣,但卻是一個很理智的人。

“你給不了我要過的生活。”

“我們不是去年才畢業嗎?你總得給我點兒時間。”黃楚的心很痛很痛。是呀,那個男人不想讓自己深愛的女人過上幸福的日子。可是事實太殘酷了。什麼東西都需要錢,可現在的他最缺的就是錢。要不然誰會住在三十多平房的小屋子裏,每天去菜市場轉來轉去隻為買來最便宜的菜,房東一個星期來催兩次房租——要是有錢,誰會願意過這種日子?

大家都說現在最傷人的是愛。真他媽的荒謬。這年頭最他媽傷人的是錢。傷的人體無完膚,傷口嘩嘩流血的同時,還讓你失去了做人的尊嚴。

張靜淡然一笑。伸手摸了摸黃楚的臉。“傻瓜,這年頭不是付出就會有回報的。再說,我也等不起。你好好保重自己,別再什麼都滿不在乎了。上學時,那是灑脫,現在再這樣,就是傻瓜了”。張靜在黃楚的臉上親了一下兒,轉身大步走開。再也沒有回頭。

黃楚想喊,嗓子卻像什麼堵住似的沒有聲音。想用手抓,卻沒有一絲力氣。清脆的鈴聲叮鈴鈴的響起把他驚醒時,他才知道這是一個夢。可是為何自己卻淚流滿麵呢?

“張靜,誰他媽說我什麼都不在乎?”張楚在心中大聲的吼著。一遍又一遍。

糟糕,已經七點半了。黃楚從地上跳起來胡亂的套好衣服,到洗手間洗漱一下兒,跑出去買了兩份早餐回來,正想喊醒在床上睡的正熟的蘋果時,卻停住了。蘋果和衣躺在床上,身體彎成一個弓型,雙手緊緊的抱著一個枕頭,這樣的女孩兒一般都比較脆弱缺少安全感。嫩白的小臉不知是不是因為昨天喝的酒太多竟然還緋紅著,頭發散亂在潔白的床單上,嘴裏嘟嘟著什麼。

“可愛的孩子”黃楚從包裏掏出筆和紙給蘋果留了張紙條便匆匆關上門去擠公車了。

gz是中國最發達的城市之一,交通也很發達,無奈這個城市容納的人口太多,每天擠車、塞車的現象極為嚴重。

車子上的人太多,可憐的黃楚在把自己曆盡艱辛搶到的座位讓給一位早起為自己的孩子買菜的大媽後,隻能乖乖的站在一邊練習腿功。腦子裏翻來覆去的全是以前和張靜生活的點點滴滴。鼻子又酸酸的了。黃楚狠狠的掐了一下兒自己的大腿。

想點兒別的什麼吧?想什麼呢?腦海裏突然跳出了蘋果的影子。對了,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的呢?昨天兩人在酒館越談越投機,越投機酒喝的越快,等到黃楚發現不對時,蘋果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天地良心呀,黃楚真不是故意把人灌醉占便宜的人。可是現在不占也不行了,總不能把一個長的禍國殃民還喝的人事不醒的小女孩兒丟在龍蛇混雜的酒吧裏過夜吧?他從蘋果包裏掏錢把帳給結了(想到這兒我們的主人公黃楚臉微微紅了一下兒),然後從她包裏拿出手機,想給她的朋友打個電話,可號碼薄裏的人名都是用英文字母代替的,他實在不知道打給誰。總不能隨隨便拔通一個說“你是b嗎?我這有個女孩兒上麵有你的號碼,我懷疑她是你的朋友,你能來接她一下嗎?”。估計下場是被人罵一聲神經病,然後啪一聲掛電話。出於人道主義精神,黃楚隻好背著她去擠公車,然後再爬六樓,回到自己租的房子裏“呯”一聲把她丟在床上。一邊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一邊不停的煽自己耳光“我他媽有病呀?幹嘛要和她一起喝酒呀?這是人受的罪嗎?這丫頭看起來沒幾兩重,怎麼背起來那麼沉呀?難道是因為剛才喝酒喝多了沒上廁所的原因?不過她的皮膚倒是挺好的,嫩嫩的滑滑的——媽呀,累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