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心有靈犀,吳嘉銘的車子才剛上路就接到陳慧琳的電話,陳玉珊在電話中講她這兩天在北京遇到了她一個留學時的同學,兩人將北京好好地逛了一下,什麼故宮啊,八達嶺長城都去過了,並且埋怨他為什麼打電話給她。
吳嘉銘聽完不由苦笑,忙解釋這幾天是何等的忙,同時將那起車禍的事講給陳玉珊聽了,陳玉珊聽後,很是唏噓,叮囑他要好好照顧那家剩下的孤女寡母,又問他什麼時候去北京,吳嘉銘隻能連說對不起,可能這個月都沒有時間去北京了,惹得陳玉珊在電話那連很是不滿,吳嘉銘是說盡好話才將她哄好,兩人又溫存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掛完電話,吳嘉銘有些不自然地皺起眉頭,陳玉珊對那起車禍的反應有些異於平常,要是以前她一定會追根究底,問得很詳細的,但是今天確實應付式地回了兩句,隨即,他不由啞然失笑,陳玉珊已經說過了,遇到了一個同學,所以應該沒有太多時間聊電話,他眉頭舒展,
踩了一腳油門,車速一下就快了起來。
陳玉珊掛完電話後,就一直站在落地窗戶旁邊,看著北京陰霾的天空,心裏愈發抑鬱煩悶,她發現她不能如往常般麵對自己所做的事了,難道是因為身份的確立,讓自己心有所顧忌,她的嘴角不由泛起一抹苦澀的笑。
陳玉珊回頭看了一眼身側桌上的那些吳嘉銘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相片,但是這次,這些讓她怒火心中燒的東西,卻並沒有放她變得坦然,她忽然發現,這次北京之行也許是錯的。
遠處的天際有幾縷陽光刺破了籠罩城市上空的陰霾,相信用不了多久,城市將會是陽光普照了,但是陳玉珊的心卻並沒有因此而稍有好轉,她再一次在心中默念道:這將是她最後的一次放縱。
吳嘉銘將車停在上次看到羅穎的地方,羅穎沒有讓他久等,才五分鍾就坐到了副駕駛位,吳嘉銘給了女孩一個含蓄的微笑,女孩卻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女孩身上有股若有若無的汗臭味,吳嘉銘眉頭微微地皺了一下,但是沒有說什麼,待車中起步後,才溫聲問道:“找個地方先吃東西好不好?”
“嗯。”
吳嘉銘嘴角微翹,心裏不由輕輕一歎,如他早上接羅穎電話時的猜測,這個女孩回家一趟,變得有些不一樣,他不經意扭頭一看,恰好遇到羅穎看過來的眼睛,女孩的眼睛沉靜如水,如帶著冬天的冷意。
吳嘉銘終於知道羅穎哪裏不一樣的,原來靈動的眼神多了幾分堅韌和冷漠,不過更理性的羅穎應該可以更好的配合他接下來的計劃。
兩人沒有走遠,吳嘉銘將車停在了西湖邊的一家酒樓,他以前來過,很古香古色的的處所,比起其他的主打菜,吳嘉銘更喜歡這裏的私房牛肉麵。
兩人在二樓挑了個臨窗的位置,比較靠裏,吳嘉銘和羅穎相對而坐,他坐靠牆的位置,一抬頭就可以看到樓梯口上來的人,見羅穎興致不高,他便幫忙點了一份和他一樣牛肉麵。
趁著等麵得時間,吳嘉銘那起服務員送過來的茶,給羅穎麵前的杯子倒水,問道:“剛回來嗎?”
羅穎那起杯子小喝了一口,眼睛瞟向馬路對麵波光粼粼的湖水,無助而茫然,“吳嘉銘,你說這個世上還有公理嗎?”
吳嘉銘給自己倒茶的手不由一頓,讓茶水都溢出了幾分,苦笑道:“當然有啊,你要相信政府,相信黨。”
羅穎臉上浮起一抹冷笑,收回眼睛盯著吳嘉銘看了一會兒,才平淡地說道:“我希望在你身上可以看到公理。”
語氣雖然平淡,但是吳嘉銘卻從羅穎的話中聽出幾分徹骨的寒意,生活是最好的催熟劑,吳嘉銘對此也無能為力,他知道羅穎這是警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