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起身時對顧明投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便恭敬地離開了吳嘉銘的辦公室,吳嘉銘對劉瑾最後看顧明的眼神有些好奇,但也沒有八卦地去問。
顧明看著劉瑾亦步亦趨地離開,心中有些佩服此人的圓滑世故,臨走前那一瞥將自己與他和諧親密的關係呈現在主任麵前,而且心中雖然對自己百般猜想,但是很快就放下,自己是怎麼也做不到這個程度的,對吳嘉銘笑道:“主任今天的一番敲打,希望老劉可以懸崖勒馬,見好就收。”
吳嘉銘喝了一口茶,讓茶的香味在口中停留了下才吞下去,對顧明話中有話的隱喻不置可否,說道:“事再人為嘛,劉瑾也就是愛鑽營了些,起碼的政治覺悟還是有的,我打算將小林放到檔案室去鍛煉一下,你有沒有興趣接他的位置啊,雖然有些屈就。”
顧明心中苦笑,每當自己以為將麵前這個年輕的主任看清了,不自覺地倚老賣老時,他總是不經意間給自己驚喜,自己剛才想給劉瑾上點眼藥水,就給我吃了個軟釘子,不過聽到最後一句時,忙收斂心神,心中不由一熱,知道自己苦等的機會終於來臨,忙回道:“那以後就希望主任多提攜了。”雖然心中激動不已,但是這種平淡的表態已經是他的極致了。
作為吳嘉銘的秘書,就將成為他在辦公室的第一心腹,那以後級別和前途都有了,而且和他後麵的大人物的距離又更進一步了,幹涸了二十多年的心不由又煥發著勃勃生機,他突然感覺自己的心年輕了還幾歲,不由感歎這就是權力的魅力啊,想到之前為兒子的工作處處碰壁,到處求人,不由得對麵前這個年輕人生出無言的感激之情,心中再也不會對他有絲毫輕視了。
吳嘉銘看著顧明那故作平靜的麵容,心中不由感歎權力的誘惑,他深深地懷疑顧明揭發林宏文背景就是為了這個位置,不管林宏文有沒有做王亮的暗棋,隻要他的父親是王明一係,那自己也就不能再用他。
所以不管顧明是有意也好,無意也好,自己看中的是他的才能,至於他的人品怎樣,他真的不是很在乎,想在官場找道德高尚的人,那無異於緣木求魚,問道於盲,這是個踩著別人屍體往上爬的競技場,而此刻的他也隻是坐在角落裏看的小角色而已。
顧明神情慢慢恢複正常,喝了口茶,說道:“主任今天的這招借力使力很巧妙啊,不過路海寶這個人可是不簡單啊,他的力可不是很好借啊。”他收斂心神後,便馬上進入角色。
吳嘉銘知道他講的是糾風辦路海寶到訪一事,不由苦笑道:“這次是借力不成,反而把自己陷了進去。”
看到顧明詢問的眼神,吳嘉銘便將來龍去脈講給他聽,顧明聽完後不由眉頭緊鎖,說道:“主任想借糾風辦路主任的到訪,打草驚蛇,試探一下那邊久沒有動作的意圖倒是不錯,一般人都會聯想到主任想借紀委的力,不過路主任的請求倒真是有些值得商榷,按主任所講,倒是合情合理,不過既然是老上級那可以提前打個電話將通告的內容交代一下不就可以說過去了嗎,這一點我們稍微想一下就可以發現這個破綻,那為什麼路海寶還要做這樣漏洞百出的局呢,這個真是值得玩味啊。”
吳嘉銘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有些那不準他的真實意圖,所以我決定等下去我舅舅那邊一趟。”
顧明眼中精光一閃,沒有在說話,自己眼界有限,有些上層的關係沒有理透,找龍天應谘詢一下,應該就迎刃而解,而且聽到吳嘉銘輕易就可以麵見江城的巨頭之一,心中不由一陣火熱。
市委大樓第三層,其實自從龍天應在市委這邊上班,雖然在同一棟樓,但是為了避嫌,吳嘉銘很少光顧市政法委書記的辦公室,隻是來過兩三次而已。因為剛才已經打過電話了,龍天應的秘書劉玉玦已經在三樓的樓梯口迎他了。
“劉哥,怎麼能勞你大駕呢。”看到站在樓梯口的劉玉玦,吳嘉銘不由加快步劃,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