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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忽來一夜人未眠 ...

昭月記不真切關於鄭喬伊的那個夢境了,隻知,算是自己這一生第一次為一個男子傷了神。那會兒還沒進池家,不知世上有慕之。最孤獨無助的年生,夢境裏的男子如父親一般慈愛。那會兒卻還奢望多一點父親以外的好,真是貪心。◥思◥兔◥網◥

但那會兒再貪心也沒做過諸如某一天遇見鄭喬伊這樣的白日夢。天邊上的人,總覺得不應該出現在自己這樣的小人物身邊。所以,偷偷看一眼也覺得是幸運了,並不急著求更多。由貪到不貪,這也是個玄虛的過程。

然而那樣一個人終於還是來了,帶著那些微妙淵源到來。最初獨自麵對偶像的驚慌終於因池門城在身邊慢慢塵埃落定。早對池門城表示過,偶像隻是偶像,是用來遠遠瞻望著崇拜著的陌生人而已,而他是同她生活了三年的男人,人家會使她拘束不安,他不會!所以,說到底,他那些優勢劣勢的荒謬理論全是杞人憂天庸人自擾——呃,權當他庸人一枚吧。

至於鄭喬伊,昭月很沒誌氣地慶幸當年遇上了個看似不璀璨實則不簡單的福星池門城,遇上他,貌似人生前進的路途風景都還不錯,尤其,竟還有個鄭喬伊。與夢境裏一樣,鄭喬伊如父親一般慈和,那種目光是在他的戲裏極少看到的,因他很少扮父親——疼煞了兒女的那種父親,戲裏的他更多時候智慧,尊貴,帶著天然的威嚴。威嚴啊,在他麵對池門城的時候昭月可見識了。

眼下鄭喬伊對兩人說話完全兩副口氣。對昭月是語重心長的,仿佛長輩對著孩子;對池門城則冷冰冰沒有一絲熱度,仿佛君王對著罪臣。昭月這才發現原來池門城在鄭喬伊麵前的矮小不是她的錯覺,素來霸道冷傲的君主,在另一個君主麵前臣服了,而且是很軟弱地臣服。多麼不可思議。鄭喬伊話裏話外都是對池門城或厲或緩的指責,話頭都朝著一個方向去——池門城與昭月的這三年。

“池門城和你結婚,在什麼時候?”

“來池家一年後。”

“沒有婚禮,沒有讓任何人知道,隻領了結婚證?”

“嗯,慕之知道。傭人們好像也不知道。”

池門城睇了女孩子一眼:未免答得太仔細。其實傭人們知道,他要他們裝作不知道而已,無心去解釋得那麼清楚,所以男人也當自己是空氣,不插嘴。

“唔,保密工作做得多麼好,真教人,五體投地!”

池門城則一聲反駁都沒有。人家沒有冤枉他呢,實在是無話可駁。

本地師傅早騎了電力車趕來做菜,食材都備好,就等著客人點菜。昭月掛心著鄭喬伊的晚飯,

“先生愛吃什麼口味的菜,可以點一些讓師傅做。”

這會兒池門城很難得地開了口:“回到老家當然吃本埠菜。別處的也做不像樣。”

昭月心忖這人不愧是熟悉鄭喬伊的,不料鄭喬伊反駁:“唔,誰說回來就要吃本埠菜,這兩天想念川味,做不像樣倒是真的,就本埠菜吧。”

繞了一個彎仍是本埠菜,明擺著有意和池門城杠。

這種狀況,怎麼說呢,有趣嗎?昭月暗自留意池門城,當著喬伊的麵他連她的手都不牽,三人坐沙發上他也與她隔了些距離,甚至都不怎麼盯視她。昨日回到連阜他的沉默是出奇的,昨夜他的焦躁也是出奇的,今晨他的臉色有好轉,但是仍有鬱色,眼下,仍是今晨那樣,靜靜的,平日的王霸之氣從昨日開始消退,到眼下,徹底蔫了。因為鄭喬伊?總有一天要讓他知道,他三年的顧慮和隱瞞是徹徹底底的錯。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