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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明了這件事。父皇便命他暗中尋訪,看我是否活著。不料,”葉修頓了一下,“父皇在那次南征中英年早逝,蕭子璟黃袍加身,毒殺了孤兒寡母,做了皇帝。當時四處戰火,養母帶著我顛沛流離,臨死前告訴了我的身世,那位侍衛長見劉宋覆滅,越加迫切要尋訪到我,好保住父皇唯一的骨血,曆經了千辛萬苦,輾轉打聽到我的消息,我卻被高遠在地牢裏折磨得奄奄一息,半死不活。”

屋裏一時靜,葉修將沈墨瞳摟在懷裏細細撫慰,接著道,“那個侍衛長便是我師父,他有一些舊部,為複國做了些準備,搜集了很多醫藥武功方麵的書,網羅了一些人才,當時便是因為他看中洛二是個可塑之才,想要收留籠絡,才答應去救的我。而我當時的苦悶,除了自己沉屙纏身半死不活之外,還是因為天下已定,複國無路。”

葉修說著,便笑了一下,“大概是經曆了最慘痛酷烈的打擊折磨,地獄烈火般的痛定思痛,我才懂得了一個人,建功立業不過是小技巧,心悅生活才是大情懷,仁者愛人,讓天下仰望的,也未必便是帝王。”

沈墨瞳的神思漸清明了起來,說道,“於是才有了問心閣麼?”

葉修苦笑道,“是,有了問心閣,可我也終未超脫,心存執念。我不想要蕭子璟的江山,卻想看著他妻離子散骨肉相殘,看著他失去所有,然後我站在一個他無法企及的高度,和他說一句話,我是宋世宗劉裕和李才人的兒子,他曾經祝賀過我的滿月酒。便為了這一執念,我染指廟堂,輔佐燕王爭位奪儲,乃至引發爭戰,唯恐天下不亂。我為自己設定,這場執念不能超過三十歲,若是三十歲尚不能完成,我便放棄,用另一種身份娶妻生子,歡享紅塵俗世,所以我說,問心閣葉修,年不過而立。”

沈墨瞳道,“可相公你做到了。”

葉修道,“他風燭殘年,隻剩一口氣,是妻離子散骨肉相殘,我親眼看著他聽了我的話,一點點驚懼而死,那種筷感,無以倫比。但是我十多年的嘔心瀝血,隻為算計一個謀朝篡位心虛多疑的小人,我覺得我還是虧了。”葉修說完臉上布滿了笑,接著道,“但是又一想我在那喋血京城,遇見了那個因笑成癡和我一見鍾情的女孩子,當日秋千架,墨瞳兒簪著朵芍藥花,心神淡靜,而皓齒明眸妍笑盈盈,我又覺得我賺了。”

這話倒是殷勤討好了,沈墨瞳“哼”了一聲,頂嘴道,“誰和你一見鍾情!”

葉修自然耍無賴,“當日或許不曾一見鍾情,如今想想你卻是鍾情不鍾情?”

沈墨瞳道,“那相公如何瞞過雲水哥的?”

葉修道,“天下醫術我最高,哪個敢來冒失摸我的脈?我準許人把脈的時候,自然都調度好了,怎麼看怎麼凶險。”

沈墨瞳結舌,“那,暗器呢?”

葉修微微笑,“天底下會有一件死的東西,得心應手所向無敵,墨瞳兒你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