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葉孤城低低應了一聲,又道:“。。。西門,喝些水罷。”說著,拿起剛才放在床頭上還剩下半杯的茶水,也沒有讓西門吹雪起來,而是直接自己含在了口中,然後低頭印住對方略微覺得有些幹燥跡象的薄唇,慢慢將水渡了過去,西門吹雪用手托住男人的下頜,直到葉孤城口中的茶水已經被汲取飲盡,也沒有馬上放開,而是輾轉在那豐厚的唇瓣上親吻廝磨,半晌,才慢慢鬆開了托扣著男人下頜的手,將葉孤城環住,葉孤城在溫暖的被窩裏探了一下,摸上對方赤/裸的身軀,在腰筋的位置揉了揉,問道:“。。。還疼?”西門吹雪讓他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沒有。”葉孤城想起昨夜自己竟在兩人一起沐浴談天時,在溫泉池中做出的那一番有些荒唐的舉動,不覺便將一隻手搭在了西門吹雪的胸膛上,輕輕撫摸起來。 外麵的風似乎是有些停了,但卻有一種極輕微的聲音逐漸清晰了起來,以兩人的耳力,倒也勉強可以發覺,西門吹雪躺在床上,仿佛是也沒有再睡的意思,靜了靜,忽然開口道:“。。。在下雪?”葉孤城點一點頭:“。。。嗯。方才還小,現在卻是下得大了。。。是今年入冬第一場雪。”西門吹雪握住胸口上正在輕撫的手,將其包進掌心裏,“。。。睡罷。今日,還要上朝。” 床內微蒙的淡橘色光線當中,極長的漆黑頭發如同一整匹上好的油亮黑綢,散在西門吹雪的臂上和枕間,葉孤城的頭枕著西門吹雪的胳臂,半晌,忽然微微側過身去,低聲笑了笑,說道:“。。。我若是個昏君,就也學曾經那玄宗‘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才好。” 葉孤城雪白絲綢裏衣的衣結略微有些鬆散,露出了胸膛上一小片結實的肌理,西門吹雪聽他這樣說,就也似乎笑了笑,替對方將衣帶重新係好,葉孤城替兩人掖了掖被子,彼此相擁著偎依在一起,床內明明十分溫暖,但西門吹雪的雙足卻還是在被窩裏碰上了葉孤城的腳,將其攏住,似是在為對方取暖,一麵道:“。。。什麼時辰了。”葉孤城微微閉上眼:“還早。” 兩人不再繼續睡,隻偎依著靠在一起喁喁低語,直到過了寅時,葉孤城才坐起身來,穿衣下床,動手替西門吹雪將被子蓋得嚴嚴實實,溫聲說道:“。。。你今日不必練功,多休息一陣。”說罷,命人進來服侍洗漱梳頭,然後就取了隨身的佩劍,將大衣披好,直接出了寢宮。 外麵的雪至今下得還不算很大,待到葉孤城在禦花園練功完畢,上朝的時辰也已經快到了,葉孤城回到寢宮中換上正服之後,又叫人拿了些糕點,簡單用了幾塊點心,隨後便去上朝。 等到清冷冷的溫黃/色朝陽已經爬在半空之時,葉孤城才在外麵裹挾著一身涼沁沁的寒氣回到乾淵宮,黃緙絲麵白狐膁接朝袍上被風吹得冰冷一片,黑狐皮的繡氅亦是透涼,有宮人服侍著脫去了鬥篷和朝冠,又換好了軟底的便鞋和日常穿的狐絨衣裳,葉孤城這才走到床邊,把簾幔掀起一道縫隙,進到裏麵,在床沿坐了下來,說道:“。。。西門,怎麼不多躺一陣。” 西門吹雪眼下已經起身,背靠著床頭坐著,身上不知道是在何時穿上了裏衣,將厚厚的錦被蓋在腰部以下,手裏正拿著一本薄薄的劍譜在認真翻看,聞言,便抬眼看著葉孤城,開口說道:“。。。我並不曾有事。”說著,將劍譜放到一邊,伸手去握葉孤城的雙手:“外麵很冷?” 葉孤城避開了對方的手,微微笑了一下,說道:“。。。別碰,我身上現在涼得很。”西門吹雪從床內拿了一隻拳頭大的暖爐遞到他手裏,給他暖一暖冰冷的雙手,一麵掀開被子道:“。。。可要進來。”葉孤城笑了笑,道:“。。。不用。外麵的雪已經下得頗大,我方才在肩輿上一路看了,宮中的梅花,似是就快要開了罷。”兩人正說著,早膳已經被送了上來,葉孤城讓人抬了一張小炕桌,將吃食都擺到上麵,然後放到了床上,兩人麵對麵坐著,慢慢用過了飯。 宮人撤下了桌子,葉孤城漱過口,一麵用帕子擦手,一麵命人將西門吹雪每天都要用到的湯劑送上來,自己則在床尾的暗屜裏取出一隻小小的玉盒,替西門吹雪在昨夜有些被傷到的位置細細塗了藥。葉孤城昨日雖有節製,但西門吹雪此刻行動之間畢竟還是有些不便,因此葉孤城也不肯讓他自己起床穿衣,隻動手認真服侍,一邊為對方係著衣帶,又替他披上袍子,將衣領上的雪白翻毛整理妥當,一邊笑道:“。。。今日在朝堂之上,玄兒倒是說了幾句話,我見他言語之間雖還未脫稚氣,想法亦有不足之處,但卻也已經對朝廷政務有些見識,確實不再是從前那等黃口小兒了。。。再過幾年,竟是也到了該為他選妃的年紀。”西門吹雪眼底微微浮現出一絲隱約的笑意,一絲不苟地將腰間的長絛慢慢係上,在葉孤城的唇上一啄,道:“。。。我卻不知,你竟這般急著抱孫。”葉孤城不覺哂笑,道:“。。。我何時說過這等話。”言畢,將西門吹雪抱到鏡台前坐了,然後從用貝母裝飾的木台上,拿起一把靜擱著的犀角梳。 旁邊已經放上了宮人方才端過來的一隻紫砂小盆,裏麵盛著半盆蜂蜜色的汁水,還兀自溫熱,散發著一種類似於棗木的淡淡味道,葉孤城站在西門吹雪身後,用左手輕輕撫摩了一下男人黑銀交雜的頭發,另一隻手則拿著犀角梳,在那汁水裏蘸了蘸,然後便給西門吹雪梳頭。 手裏的長發逐漸變得溼潤了起來,葉孤城緩緩用梳子理通著男人的發絲,不時地往盆裏蘸水,道:“。。。西門,經了這一陣用藥,我如今見你這頭發,也漸漸白得少了。”西門吹雪也不說話,隻抬臂捉住了葉孤城的一隻手腕,葉孤城任憑他握著,另一隻手仍舊替他將藥水用梳子一一潤進發中,道:“。。。再有三五月,應該就已盡數好了。”說著,將已經打理妥當的發絲簡單挽好,用玉簪固進溼潤的髻裏,“。。。過一時,我且去上清宮,今日有宮中畫師為我與父親繪像,午膳也自要留在那裏,約是午後,才會回來。”說著,用小刀細細為西門吹雪修著鬢角:“。。。玄兒今日自是隨著太傅讀書,上午應該不會過來,元兒若是來了,你隻不要讓她鬧你就是。”西門吹雪薄唇微動,冷峻的麵容上似是浮現出一絲笑意,道:“。。。好。” 不多時,葉孤城換上正式的袍服冠冕,西門吹雪坐在床邊,替他整理了一下廣袖裏麵露出的半截石青色內襯窄袖,又抻平圍在腰下的八寶立水下幅,這才說道:“。。。四日之後,我要回教中一趟。”葉孤城點了一下頭,在愛侶的眉峰上吻了吻,隨後穿了大氅,走出乾淵宮。 父子二人各自坐在一模一樣的九龍崇歙寶座間,相隔不到兩尺,服飾打扮亦是相同,遠處兩名四十餘歲的禦用畫師,正仔細端詳著落筆。景帝冠上的玉笄兩端垂下明黃的絲帶,在頜下係結,穿著青緞氈耪羊皮裏皂靴,鬢邊已然染著斑駁的灰白,眼角亦是比從前添了不少的皺紋,隻是精神卻還頗好,正端坐在寶座間,對身旁的葉孤城道:“你如今雖是正值壯年,卻也應當注意保養身體,莫要過於貪歡才是。”葉孤城乍一聽見父親這般說,不由得隻覺有些莫名,正微微詫異間,忽然想起昨夜的歡暢,這才知道想必是西門吹雪在自己頸間留下的痕跡顯露了出來,被景帝看見,饒是他性情疏蕩清朗,但被親生父親這般指出閨房私密之事,頓時也不免亦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