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寒氣越發的濃重了,林濤的手臂開始呈現顫抖的狀態。
這是怎麼回事?林濤有些不明白自己的身體,已經由不得自己控製了。
姬月卿也感覺林濤和黑蟒的周圍的氣壓越來越大,有點撐不住了。再這樣下去,結局就要注定了。
林濤艱難得睜開眼皮,嘴裏已經忍不住得喘息。
再這樣下去,自己和姬月卿得困死在這裏。
對了,機關!
林濤轉過頭去,看著機關。隻要一按下去,那冰蠶絲就會射出。
姬月卿持劍的手不住得抖動,黑蟒在一旁嘲笑著:“嗬嗬,你們兩個都得死。小妮子想殺我可得照顧著你同伴啊。”
那年的慘案在姬月卿腦海不斷的盤桓,血色彌漫了半空,那些還和自己歡聲笑語的好友們頃刻間倒在了血泊裏。
姬月卿咬住牙,揚劍向天,在黑蟒的驚愕中飛快地奔向那玄關處。劍心著地,身如飛燕旋於半空,對其按鈕,雙足快速貼牆遊走。一瞬間,按鈕紅光起,杜淩峰和警察們見時機已到,立馬開啟防禦係統。姬月卿按照林濤的吩咐,站在原地不動,手掩住自己的口鼻。隻幾秒鍾功夫,動作一氣嗬成。頓時一陣陣如絲般錯亂的白絲彈出,先是承放射性的花衝向空中,一兩秒的功夫,一陣濃霧落下,這正是無色無味的軟筋散加上麻藥混合的秘密武器。
而開關啟動,必得白絲吐盡,像蠶繭一般困住人,由不得人掙脫。
林濤看見白絲於空中漫舞,似看見了光芒,眼睛裏充滿了鮮活的光彩,閉著眼睛,享受著濃霧散開的氣息,而手卻是無法動彈。
黑蟒因和林濤陷入僵局中,手更是無法抽開,眼睜睜得看著眼前迷蒙了一陣,立馬提起真氣,使出鼻息功,而白絲又如漫天的雪花一樣紛紛揚揚飄來,一圈一圈纏著他們的身體,由黑蟒的腳開始像下纏著,黑蟒驚愕得看到自己好像被捆住了,無法動彈,每一掙紮一分力,那繩子就縮緊一份,以可怕的速度快速繞著。
幾分鍾過後,黑蟒的全身已經全部被白線捆住,無法掙脫。而一向呼風喚雨的黑蟒已經被束得連臉都看不見。姬月卿隻看見最後到頭那邊時,黑蟒的臉上現出了從未有過的恐慌,嘴唇不住得顫抖,卻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終於,成功了,姬月卿稍緩了口氣,可是接下來的情況卻是由不得他們了。
那絲線仍舊在加速著,像螺旋轉翻騰纏卷著,眼見著快要捆住林濤的上身。杜淩峰被這可怕的“後遺症”驚嚇得跳起來。眼睛盯著屏幕,手在控製機關上快速按壓著,擊打著,而卻是無法阻止這玄關。
“黑蟒被裹成雪人了,哈哈,太好了!”底下一陣人叫喊,卻是在看見林濤的情況後,一個個止住了歡喜。
姬月卿見此情況,由不得多想,拿起劍向還在飛舞的絲劈去。劍花與線碰撞成白色的光茫,線卻是沒有一絲損耗,又反彈了下來,繼續向林濤和黑蟒那邊彈去。
在這個作繭自縛的過程中,林濤一直微笑著看著遠方的“愛心飯店”標牌,好像看見了心研她們。
眼睛漸漸迷茫,林濤渾身像置於冰山中,渾身使不上一份力,嘴角的血溢得更多,可是四肢五官卻是沒有感覺了。
“林濤!”姬月卿看見林濤像是結成了冰一樣,那特殊的寒絲把林濤捆得隻剩一個頭露在外麵。林濤的臉色越來越是慘白,姬月卿情不自禁得喚了他一聲。
可是林濤隻能眼皮子眨了眨,再沒有了反應。
就這樣持續了十分鍾,終於絲盡霧散,一切沒有了動靜。姬月卿隻等看著林濤最後臉上露出的笑意,手上的劍到最後亂劈著,偏到了一旁。可是,那絲線卻是無法斬斷。
姬月卿頹喪得立在一旁,不可置信得看著林濤也變成了雪人。
林濤,你為什麼隻對我們說一切安排好了?這樣的結局是你想要的嗎?林濤為什麼不告訴我們破解之法!為什麼不想清楚就去送死啊......
誘餌誘餌,到現在才知道你是以自己為誘餌。
姬月卿失聲叫了起來,發瘋了一樣把黑蟒從林濤上頭挪開。林濤因重力消失,人也如梭子一般沒有了承受力,一瞬間倒在了姬月卿的懷裏。
而籠罩著他們的強大力量也消失了,姬月卿抱著個線團一般的林濤,不住得抽搐著,嘴裏喃喃道:“應該是我去的,應該是我......”
“林少爺,是林少啊!”有人哀痛著叫喊著。
“是林少犧牲自己,設局擒住黑蟒大魔頭的啊,怎麼變成這樣了?”
杜淩峰和其他趕來的各大幫派人將飯店外圍得水泄不通,看著上麵被線捆住的林濤,一個個都是不敢相信這樣的結局。
趙飛燕忍不住抽泣著,拿出麵紙隨意得擦了擦,才緩緩拿起對講機,撒啞得喊道:“快把林濤和黑蟒弄下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炎一,趙飛燕一說完,他就立馬從旁邊的樹上飛躍縱身而上。手很靈活得抓住林濤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深吸了一氣,一躍而下,底下頓時準備了柔軟的墊子接住他們。
“胡局,林濤設局成功,黑蟒被擒,可是他自己也被捆成繭人了!”趙飛燕如實得向局長稟告情況,越說淚流得不停。
“好,我知道了。”胡局長掛了電話,轉身對著身旁中年男子說清了情況。
中年男子一聽林濤情況危急,瞳孔睜大著,拐杖在地上垂打了幾下。
“林濤這個兔崽子,真是舍得把那麼好的寒冰絲用來捆自己啊。”男子麵露憂色,垂下了雙目,思量了半刻,嘴裏說著莫名其妙得話,卻是讓不安的胡局長看到了希望。
“興許我能救他。”不管什麼代價,師父都會救你的。
此人正是胡局長從上級那邊得知前來的特別顧問,也是林濤在炎組的唯一的師父。
黑蟒事件涉及重大,師父也是得知林濤在昆明發生的一切,忍不住擔憂他。卻終究還是來遲了一步。
姬月卿也跟著炎一,把黑蟒扔了下來,自己也跳了下來。
“怎麼樣了,老大啊,你不要嚇我啊......”炎一手忙腳亂,拉著絲線,使了渾身解數,就是無法將其弄斷。其他的人也一個個上來,最終還是失敗告終。
沒有辦法,炎一沿著林濤的鼻端拉扯著線,手都快弄麻了,還是一層一層扯下去,終於看見林濤的鼻端。手上的線緊繃著,旁邊的人也跟著幫忙。
汗水淋漓的炎一,不甘心得看著林濤。嘴裏不住得哼哼著:“老大,這個寒冰絲這麼不認人,你就不應該拿出來啊。”“等我們來了就好,你怎麼一個人去對付黑蟒啊......”
趙飛燕本來還站在旁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抹著,卻是不經意間想到了什麼,欣喜得叫道:“你知道這個絲的來曆?”
炎一麵色憔悴,手也是被線勒得緊緊的,抬頭對著趙飛燕,慢慢說著:“這絲是師父傳給老大的,我們隻見到過一次。據說這是個寶物,再厲害的人物都無法掙脫。”
炎一黯然地垂下了眼皮,這個老大怎麼輕易地就使出,要是師父在就好。可是......
內心有個堅定的信念,炎一腦子裏冒出一個想法,抬頭對著趙飛燕說道:“我要帶他去找師父,他一定有辦法救他的。”
趙飛燕有些暈了,眼睛看著林濤,心中遲疑了。
林濤的師父?怎麼沒聽他提起過。忽然想起,自己也不知道他的過去。他不是普通的人,要不然怎麼能打退了黑寡婦,如今擒住了黑蟒。還有這能捆住人的絲線呢。
鱉一知道炎一的想法,拉著他的袖子,眉毛不安得揚起,低聲提醒道:“炎一,就算你回去找,可是來得及麼?訂飛機票都還要一陣功夫。”
姬月卿失神地看著林濤,隻能看見他的鼻子了。猩紅的眼睛裏充斥著憂傷,眼淚卻是流不出來了。
身心疲憊的殺神,看到黑蟒倒下的一刻,心裏是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