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1 / 3)

靠在他懷裏麵,兩個人拉著手。後來,男孩子來找過世源兩次。世源沒有拒絕。男孩兒考學到南方去,世源沒有送他,隻是告訴他,他不能去火車站。那地方總讓他想起生離死別,痛不欲生。

一個人的時候就去想馬奇現在幹什麼呢?同一個時間裏,是不是也在想著他?會不會也像他一樣找了陌生的路人去排解寂寞與無聊。

世源和一個工程院的教授保持過一段時間的關係。教授結婚了,人很溫和。最後一次,教授拂開世源濕了的頭發,讓他和自己對視。有些難過得說:世源,你剛才叫他的名字。不是我的。世源笑著側過頭去,說:別要求那麼高。兩個人能躺在一起就已經是數不清的緣分了。

那一次後,教授再也沒有來過。他受傷的眼神讓世源有些詫異。這以後,世源一個人過。每天每天,高興的時候就想馬奇的種種表情,不高興的時候就想馬奇在小屋的屋頂上麵看天。

99年5月,一個儀器廠的師傅找到世源幫忙設計一個醫療儀器。世源認出他來,就是當年他救的那個小師傅。幾年不見,穩重了很多。不再是當年浮躁的毛頭小夥子了。

兩個人聊起當年,感到很親切。小張笑著說:劉老師,我還是得感謝你呢。你救了我。你還記不記得,那天砂輪飛出去,我嚇壞了。結果一回頭,看見馬所長站在那裏,那臉色灰的。我就想完了完了,我死定了。當時大家可都說你是他的私生子。。。哈哈,你說我有幾顆腦袋。

世源微笑著聽他說話,往事一幕幕的跑到腦海裏麵,有醉了的感覺,溫暖且傷感著。

世源看了看原有的設計,對小張說:這是老式的線路,要改進的地方挺多。

整個設計項目定下來,世源這幾年接觸比較多的是汽車零配件和電子方麵的東西。一上手有點兒生,因為是給深圳某醫院的項目,他和小張兩個人到深圳做實驗。

到了深圳,世源看到原有的成品。因為原來的材料組織不均勻,零件外形的誤差,裝配也有誤差,導致轉子重心產生了不平衡離心力。而且設計上麵也需要改進。

前期的改進比較順利,可是後麵的工序開始複雜。世源說還能不能找到前麵的設計者。院方很為難,因為這個設計已經很多年了,本來大家都不抱太大的希望。世源他們千方百計得找到了圖紙。看見退色的校徽,世源不由感慨,原來這個設計是一個上海工程大學的學生早期的畢業設計。

世源拿著圖紙的手微微的發抖。是他畫得圖,還是個偷懶的人,取巧卻聰明。世源看著圖紙笑了,這個人呀,從來都是這樣。

小張聽說原來的設計者是馬奇時,高興得很,因為這個項目本來投資就不大,請名家也請不起。他告訴世源:馬奇現在好請的很,他現在退休了,和他老婆分居,自己又有胃病。住在一間小平房裏麵,可不是當年那個風光的馬所長了。小張因為事情容易解決而滔滔不絕,世源聽著一句句關於他的話,生生的刺進心裏麵去。

小張去打電話,世源的心忐忑不安。看到小張把握十足的進來,高興得說:他一口答應了。爾後又討好的跟世源說:我跟他說了,你是主設計師。

世源看著窗外的夜空,沒有聽見小張其他的話。心情掩飾不住的激動,要見麵了。終於還是要見麵了。

世源看著列車從遠處來開,圓圓的紅燈在迷霧中耀眼。他呼吸急促,說不上來的感覺堵在心裏麵讓眼睛模糊。

很多接站的人們,興奮或尋找的臉龐在車廂前湧動。等到一撥人散去。世源看見11號車廂下來一個人。灰色的外套,白色的襯衫。還是那個深色的旅行包。他小心翼翼的下車,順便謝謝幫他遞包的人。雖然臉色疲憊,笑容溫和。他提著旅行包來回的看,看到世源的身上。隻是站在那裏看著他,不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