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段(1 / 3)

解釋,我拽起他的手又跑回去。

進了客廳,我們同時驚呆了:趁我離開的一會兒,許立用掉在地上的剃須刀割開了頸、腕兩個地方的動脈。房間裏是濃濃的血腥氣息。見到我們,他在血泊中竭力微笑:“遺囑……在王,建華律……師……”

我們用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到醫院,但還是來不及了──路上,他的呼吸就已停止。奧迪的座位上都是他淋漓的血痕。眼看著他抽搐著漸漸變得蒼白,我們都泛起一絲兔死狐悲的淒涼。

許立留下的遺囑是兩份。其一說明他不想活了,以任何離奇方式離開人世都是他自找的,與人無尤。另一份是指定所有的遺產都給我。

原來,他早就下了決心了。那個下午的一切都是預謀的,包括那聲慘叫,包括那掉在一邊的刀片。再三勸我拋棄無謂的罪惡感的人自己卻等不及老去,匆匆的離開了這個叫他失望的世界。

稀稀疏疏沒幾個人的葬禮上,我心中充滿了惘惘的酸楚。照片裏的許立微笑著,反而比平時寧靜得多。也許對他來說,這本就是一直期待著的解脫吧。

我糊裏糊塗的成為有錢人,因為另一個人的死。

殘缺的完美

一年以後。

豪華的酒吧門口,我和高暉各自一身禮服,笑盈盈地在門口迎接客人們。因為我們分別告訴了少數幾位親朋,請來喝一杯喜酒。

這個酒吧是許立的產業之一,今天特地停業。相信許立若有知,一定會高興我們在這裏舉行婚禮。

麵對老蔣、大頭、阿昌、小徐幾個早早帶女友來的老友,大聲地聲討著我的久久失蹤,一個個喜氣洋洋的樣子,我深深感到他們的溫暖,也感到一絲莫名的驚懼:朋友的關心有時候是殘忍的,因為他們太希望你過得更好──人們公認的那種好。

珠珠也來了。在快樂的人群中,她絕豔的容顏有一點憔悴。疲憊的看我一眼,她微笑:“新娘是不是大美人?”

我甩甩長發:“不如你。”

“為什麼不選我呢?聽說你已經發財,是不是因此健忘?”她還是愛那樣側著頭斜斜地睨著人,俏麗的容光精彩如昔。

我歎息。人和人之間有時候就是那麼一點點緣分,一點點錯過。麵對她的笑容,我不能回答她的變心曾令我失落,也不能說清楚這些日子以來的真實心態,隻好含糊一笑:“我找的是有錢人。”

她一怔,以為這句話是在諷刺她,立刻不做聲了。

深深的歉意浮上來:我們之間其實沒有所謂的深情和背叛,我們隻是互相不能負擔對方的夢想,先後選擇了探險。但世俗對女人要求更多,珠珠有一點自覺理虧。

我真的沒有怪過她。

無話可說地轉過頭,看見了姐姐和姐夫。他們從小看著我長大,太了解我的為人,所以姐姐的眼中類似待宰的小兔子,滿是眼睜睜看著刀光逼近的無奈與哀憐。他們不相信我會離開高暉隨便找個女人結婚,又猜不出我將做什麼。我怕自己的決心因親人的眼淚而崩潰,隻朝他們笑了笑,做了一個“我很快樂”的表情,匆匆向另一圈人湊過去。

於是,看見了程音。他還是那樣一幅陽剛逼人、君臨天下的氣度,正彬彬有禮地向我遙遙舉杯。對一個失意者發怒未免太失風度,我也非常紳士地舉杯微笑。

程音身邊有一個身段瘦削但是豔光四射的女人,打扮華麗得過了頭,但是並不顯得如何俗氣,反而有一種媚視眾生的優雅與迷人,一顰一笑都散發著說不出的誘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