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從沒想過自己曾經有一天會變的如此墮落,竟然可以拋棄掉大家的利益,將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置。
當我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我的心情已經複雜到了極點,趙濤和黃澤見我出門,急匆匆趕過來。
趙濤看上去心情很激動,對我字正腔圓的問:“詠哥,這幫狗日的是不是威脅你了?”
“沒有。”我沒有說過多的話,隻是簡單說出了這兩個字。
走到旁邊座位,坐下後兩手抵住自己腦袋,腦海中不斷思慮著。
我在問自己這件事情做的是否正確,如果被這幫兄弟知道,我為了自己的利益,在辦公室和學校的領導敲定了這件事情,他們會如何想我?
我想他們肯定會覺得我這人陰險,狡詐,不能共處。
但我清楚,如果自己不這樣做,還能怎麼辦?
我們家的情況,隻有我是最清楚的,父母為了我以後的事情,已經操碎了心。
現在學校這家超市,我看上已經很長時間了,全校總共有三千多人,我也做過了解,平均每個學生每天花五塊錢,那麼三千多人每天最少毛收入都能達到一萬五。然後在按照百分之十的純利潤進行計算,那麼每天最少可以收入一千五百塊錢。一個月下來,四萬多的收入,這對我們這個相對貧困的家庭,絕對算得上是質的超越。
可是,我應該對自己身邊的這幫兄弟怎麼說?怎麼說服他們?
趙濤等我說完,看上去全然不相信我所說的,繼續說:“詠哥,我知道學校這幫狗日的腹黑,他們如果敢在這件事情上威脅你,你告訴我,我肯定會將他們全都給撂倒。”
我知道趙濤這樣想很正常,其一,他的父母在這個縣城都是至關重要的領導,長久的耳聞目染,他自然知道很多道道。而且,他也有這種能力。
但是我清楚,如果趙濤真的這樣做了,我幫助家庭的夢想也就會破滅。
與此同時,學校的領導從辦公室中走出來,他們見我們幾個就在辦公室門口坐著。張校長帶著校領導紛紛上前,站在我們麵前看著我們低聲說:“同學們,學校發生這種事情,希望你們可以盡快從痛苦中解脫出來,昨天晚上忙碌了一整夜,要是沒有你們幾個,我想事態肯定會嚴重惡化。所以我想,等到領取寒假通知書的時候,我會對你們進行適當的獎勵。”
話音剛落,旁邊趙瑞忽然開口看著張校長說:“難道這就是您給我們的回複嗎?”
張校長明顯一愣,將自己的眼神朝我看來,然後轉過頭對趙瑞問:“這位同學,那你想要什麼樣的回複?”
“嗬嗬,如果是這樣,我覺得我們不會妥協,全校同學也不會妥協的。”趙瑞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大,緊盯著眼前的張校長。
張校長看了眼我,然後對趙瑞直言說:“放心吧,我會給你一個說法的。”
說完,這些學校的領導就前去慰問這次事故的家屬去了。
留下我們,還是坐在旁邊,過了半晌,趙瑞起身,望著我問:“張詠,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兄弟,我說出我心中想法,你肯定會生氣,算了,沒必要說太多的了。”我說完,苦笑一聲。
見我如此說 ,旁邊趙瑞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看著我鏗鏘有力的說:“你這是和我開玩笑嗎?”
我逐漸平靜下來,看著趙瑞與身邊兩個兄弟認真說:“第一,我們現在還是學生。第二,發生這件事情,和課改有逃脫不了的幹係,但是課改,並不僅僅是我們一個學校在進行,而是全地區範圍的學校都在進行,既然如此,你們還覺得有鬧下去的必要嗎?再者說,學校之所以實行課改,難道隻是為了提高我們學校的名譽?這點,希望你們可以好好想想。”
我覺得我沒必要在說太多,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什麼。
說完之後,我轉身離開,朝徐琪的病房走去。
徐琪因為割斷了自己的手腕,導致流血過多,但卻不至於影響到她的生命安危。冥冥中,這讓我感覺到非常欣慰,我想這算是老天對我的一種憐憫吧……
進門,我走到了徐琪的病床旁邊,徐琪的母親看到我,哭的更加厲害了。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我看得出這個中年女人的傷心。
在房間中我們沒說一句話,過了足足有二十分鍾,徐琪父親,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忽然起身看著我低聲說:“張詠,你跟我出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