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華吊兒郎當的笑道:“還能怎麼了?他拿著一根鉛筆企圖傷人,然後我處於自衛的情況下,不小心把鉛筆捅進了他的肚子裏麵,情況就是這樣了,宿舍剩下的七個人全都是我的證人。”
我一聽這話,下意識的朝胡天的腹部望了眼,這才發現從出門再到進門,胡天一直用自己的左手堵著自己的肚子。我當時還以為是被陳華踹中了肚子,可是現在……
我連忙將胡天的手拉開,再一看,半截鉛筆已經完全從胡天的肚子刺了進去,不過這裏倒是有些出人意料,沒多少鮮血流出來。
因為之前在家裏的急救手冊上麵看過一些關於治療意外傷害的知識點,外加平時也喜歡看看荒野求生之類的科教片,對這方麵也算有些了解。我連忙讓胡天平躺在了旁邊的架子床上,然後對陳華喝道:“陳華,如果識相的話,你還是早點讓你手下的兄弟將胡天抬出去送醫院,要不然如果真的出了什麼問題,你吃不了兜著走。”
到了現在這個節骨眼,打已經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了,如果動手,隻能拖延時間,延誤胡天的治療。
而王田畫則是對我說:“你打急救電話,快點。”
我才反應過來,連忙掏出手機,正準備撥打電話的時候,我身後的男子趁著我不注意,一把將我手中的手機打落在了地上,然後故意上去在手機上狠狠踩了兩腳。緊接著抬起頭對我故作無奈的笑道:“吆,真是對不住了,你手機多少錢?我賠給你吧。”
直到現在,我有些想不通這幾位都是哪來的膽子,按照法律規定,他們現在已經到了可以接受法律裁處的年紀,難道他們就不怕被抓進去?不怕自己一輩子都毀掉?
可此時的情況已經容不得我過多考慮什麼,站在地上,我一雙眼狠狠瞪著陳華。而陳華則是嘿嘿笑道:“好了,快點吧,你看看他真的快要不行,要麼跪下,要麼將我打倒,從我身上將胡天給抬出去。”
“救命!救命啊!”我迫於無奈,隻能高聲呼喊,試圖讓三樓的樓管聽到。
也許是我們來的太不是時候,見我如此呼喊,王田畫忽然低聲對我說:“好了,別喊了,這會沒人會來幫助我們。”
“樓管,找樓管啊。”我連忙說。
旁邊陳華聽到後樂了,對我幸災樂禍的說:“現在知道怕了啊?話說你們來也不找個好時間,今天我們樓管的兒子結婚,他估計在家裏麵陪自己新兒媳婦玩呢。”
我徹底無語了,失望的心理迅速蔓延開來,就像是決堤的湖泊,不斷朝我內心深處襲來。
而我,也才明白為什麼王田畫和胡天會選擇今天晚上來高三宿舍樓了,沒樓管,一切都好辦。可是我們在來之前也隻想到了好的一方麵,卻從來沒朝著最壞的方向考慮。現在情況發展到這步,我們三個人出了什麼事情,三張嘴怎麼說得過外麵那好幾十張嘴。最重要的是,我覺得這件事情錯本身就在我們身上。
不能讓胡天死了,這是我想到最多的。說實在話,並不是因為我們剛剛聯手,以兄弟相稱,而是因為如果死了人,到時候那就算是刑事案件,警方開始調查,我們誰也逃脫不了幹係。但隻要人不死,出去之後雙方還可以協商解決,對我們這邊更有利。
“給我下跪還是和我決鬥,快點的,我沒時間和你們兩個小癟三閑扯淡,我還要休息呢。”陳華冷冷的說。
王田畫朝我看了眼,我看出了他的用意,所以直接上前對陳華說:“來,我和你打。”因為我寧可和陳華舍命相搏,也不會給眼前這個狗日的下跪。
王田畫聽到我這話後,無奈的歎了口氣,搖頭朝胡天身邊走去。
陳華看著我,忍不住哈哈樂道:“小子,你要和我打?別開玩笑了,我看你這慫包樣子,和老子我鬥鬥嘴還行,要是真的幹起來,我還不一拳頭把你給打死啊?”
是啊,我也知道自己文文弱弱,可現在還能有什麼辦法?就算下跪,到時候被他們羞辱也就罷了,但高中三年,還不知道要被別人羞辱多少次。
人通常就是這樣,一次服軟,那腰杆子也會變軟,等到你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真正的慫包!
想到這些,我皺起了眉頭,王田畫將手中甩棍朝我遞來,我搖了搖頭,低聲說:“謝了兄弟,我什麼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