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究竟幾點鍾休息的我也不知道,反正第二天早晨九點多鍾,我被電話吵醒了。
稀裏糊塗的摸出手機,我爸也沒問我在什麼地方,幹了什麼事情,隻是直截了當的問我是不是在縣城一家KTV打架了。
我當時也喝的迷迷糊糊,答應了句,還沒等我解釋,我爸就掛斷了電話。
我知道出事了,很可能是田天他們找到我家去了。我也沒多想,連忙給我爸打電話,我爸沒接。然後又給我媽打,我媽也沒接電話。
坐在床邊,我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了。狠狠一拳打在了床架子上,罵了句娘,簡單穿上衣服,就朝外麵小跑出去。
車站距離學校不是很遠,在車上旁邊是個百貨市場,我花了二十塊錢買了一把刀子。農村用來殺豬的那種,刃有二十公分,刀鋒很利。
我揣在懷裏,上車後麵包車上坐著兩個男人,我之前見過,是鎮上其他村子的。
“師傅,包車。”我說完,直接遞給司機三十塊錢。
司機拿上錢,對旁邊兩個男子尷尬笑道:“對不起了,你們要不去坐下一趟車吧。”
這兩男子明顯有些不悅的望了眼我,剛下車,司機就發動了車子,我說了自己家的位置,司機開車朝我家趕去。
路上,我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手腳在顫抖,臉色蒼白。司機看我這樣,笑嗬嗬的問:“你家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沒。”我簡單了當的說。
司機就開始說我們家隔壁徐夏父親的事情,鎮子不大,司機每天拉的人都是本鎮的,自然對這些事情很清楚。不過他的話讓我很煩,但我沒怎麼用心去聽,而是在想如果家裏出事,我應該先幹死哪個?
胡天!對,第一個人絕對是這個王八蛋,如果不是他故意找茬,我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局麵。
一個是幹,兩個也是幹,我心想弄死胡天之後,還要將田天這個社會中的蛀蟲都給做掉!還有他手下那些狗仗人勢的小雜種,隻要我不被打死,我都會和他們拚命!
年輕,或許就是這樣,血氣方剛。
司機見我不怎麼說話,說著說著也就不說了。隻管開車朝我家趕去,大概半個小時,我到了自家門口,下車後我並沒有直接進門,而是在牆角偷偷聽著。
這會兒我已經逐漸冷靜了下來,不過殺機並沒從我心中徹底消散。
院子裏很安靜,沒有任何爭吵的聲音。過了一分鍾左右,我才推開大門,看到母親在廚房裏,坐在個小板凳上哭泣。
當她聽到門被打開,她立即起身,拿起掃帚疙瘩就朝我衝了過來。
我站住腳,我媽過來後就開始在我腿上打,很用力。不過相比之下,倒也不是很痛,畢竟隔著衣服。
“你個短命鬼,怎麼就不聽話啊!你想要逼死我和你爸啊!”我媽打著,眼淚嘩啦啦從臉上流下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我始終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站在地上讓我媽打,我想這樣我媽的氣才能消一些。
就在此時,我爸手指夾著香煙,從主房走出來,看了我一眼,然後對我媽說:“好了,還打他做什麼?”
我聽到這話,本以為我爸會在我媽麵前幫我求情,沒想到接下來他又用一種不可侵犯的語氣冷冷的對我說:“張詠,我沒你這樣的兒子,你給我滾出去,以後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