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著眼,皺眉問:“幾點去的?”
“三點……”因為之前父親從不讓我獨自拿槍出去。
“以後不要拿著這東西瞎晃悠了!”父親說完,便開始生火煮茶喝。我答應了聲,幫忙生火。
在家裏呆了三天,頭上的傷已經感覺不到痛楚,隻是傷口處總感覺到很癢,我也知道這是傷口愈合的征兆。
或許因為被打破了腦袋,再要麼是父親知道現在解決任何事情都需要花錢,所以等周日我去學校的時候,特意私下裏給了我五百塊錢。
五百塊錢,這可是我五周的生活費。
“爸,用不了這麼多。”我知道家裏情況,不想拿,但我爸硬塞給了我。臨走的時候,他騎著摩托將我送到車站,下了摩托車,他又對我低聲說:“好好讀書,不要被其他什麼雞毛蒜皮的事情影響了,你還小,以後機會還有很多。”
知子莫若父,我爸估計看我這兩天心情沉悶,也猜到了我在想些什麼。
造化弄人,我隻能認命!為了和徐夏分的徹底,我打算洗心革麵,去學校後好好上學,所以我特地在縣城理發館剃了個禿頭,以表決心。
可等到了學校後,事情接踵而至。
我雖然沒被開除,可去學校的當天下午,我和高鵬軍全都被請到了校長辦公室。
進門,學校政教主任孫斌,教務主任張濤,高一年級組組長曹曉飛全都在場。當然也包括張校長。
我可以從高鵬軍眼神中看出他對我的憎恨,恨不得逮到機會就弄死我!
“張詠,事情你和家裏說了嗎?”張校長倒是慈眉善目,看著我微笑著問。
我如實相告,張校長聽到後看著我說:“那你現在給高老師道歉,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
我不敢想這是真的,本打算去了學校,先接受被送去政教處痛毆的現實,然後被當著全校師生批評,給予什麼警告處分才算結束。可現在,張校長竟然說隻要我道歉,這事情就OK了。
我愣了愣,過了好幾秒這才開口問:“真的?”
“這麼多老師在場,再說了我都六十多歲的人了,還能騙你不成?”張校長笑嗬嗬的說。
我看了看高鵬軍的臉色,烏黑,瞥了眼旁邊孫斌的眼神,充滿了敵視。曹曉飛見我有些猶豫,忙說:“張詠,你還愣著做什麼?道歉啊!”
聽她的語氣,好像隻要我稍微猶豫,高鵬軍就會拒絕這個無厘頭的交換條件似得。
“高老師,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低頭態度相當恭敬的說。
高鵬軍竟然嗯了聲,然後轉身出了校長辦公室。我在辦公室聽了其餘幾個老師勸告加警告,這才出了教室。
說實話,這種感覺就像是天上掉下個金疙瘩,砸中了我的腦袋,讓我有些蒙圈。
不過後來我才知道,其實那段時間市教育局正好在調查學校老師毆打體罰學生的事情,有好幾個老師被告,取消了教師資格,而且有兩個校長還被罷免。
最重要的是,校長在調查的時候我們班同學幫我說了不少好話,尤其是趙濤,對校長說如果我被開除,他就將這件事情捅出去。對此我覺得好像欠了我們班這幫同學好多……
高中三年,尤其是我所在的重點班,每天晚上都要上晚自習,一直到九點半才結束。
回到教室,本來安靜的教室瞬間沸騰了。
“張詠,牛逼啊!”
“張哥,你出名了!哈哈,看來以後兄弟我要跟著你混了!”
“詠哥,咱們也能立字頭了吧?”趙濤哈哈笑道。
立字頭我知道是什麼意思,高中三個年級,每個年級都有大哥。就我知道的,高三趙瑞,高二陳華,高一胡天,個頂個都是和社會上混混有交集的角色。所以在學校裏自然也耀武揚威,欺負這個,打罵那個。
因為我們班是重點班,才幸免於難,平日裏老師管得嚴,這幫混字頭的學生也很少欺負到我們頭上來。
十七八歲的年紀,誰聽到這番話心裏不會小鹿亂撞?我也不例外,不過我很理智,知道如果這樣做後果很嚴重。
一來是我沒後台,社會上混混和我這種乖乖男也從不打交道。二來我深知父母對我期望有加,如果立字頭,十有八九都會被學校開除。
可很多時候總是事與願違,我笑著回絕了他們,安心坐在桌旁開始讀書。
晚自習結束的鈴聲剛響起,我正打算回宿舍的時候,門口一學生大聲喊道:“誰是張詠,來操場柳林,我們大哥找你有話說!”
這男子我認識,正好是胡天的小跟班王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