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段(1 / 2)

兒似的,又青又紅!”

倆人兒說笑著收拾了東西,下樓早膳,預備一會兒上山賞景呢。剛合上門兒,夜蕭忽然想起來自己要說什麼了:

“啊,夜,被你一打岔差點兒忘了,我剛才叫你是要和你說,嗯,那個……”

“嗯?說什麼?”

“咱們真的不回去了麼?那個,其實,我是想說莊、夜容和子夜一家一定很想你,呃,咱們出來這麼久,都沒和他們講一聲,也不知他們會不會很,嗯,生氣?”

講到這兒,各位都聽出來了吧?合著夜非二人來到這山清水秀、日精月華、人煙罕至的撚山,敢情是來幹私奔的!!

自然,這“私奔”二字,當事人本身倒並沒有察覺,至於怎麼回事兒呢?這說來話就……也不太長,概括的講,就是自從兩人逆倫相愛,由於一個行事囂張任性一個不懂掩人耳目而使事情順利敗露,終於惹起公憤眾誹,並遭到夜家莊自上而下的合力阻撓,其中主要戰鬥由夜環策劃夜容執行,具體方式是調虎離山各個擊破,最典型戰役要屬那一日夜蕭被困城東碼頭監工卸船,夜容趁機給他哥灌了兩碗摻了黃酒的人參木耳百果烏骨雞湯然後夜環請來了中街十三樓一個叫鬧姐兒的花魁小娘子就在隔壁屋裏布置了閨房把迷迷糊糊的夜非往那甕裏一推,——結果?嗬嗬,結果這位窯姐兒知頭不知尾知一不知二,照行裏規矩上手就給夜非斟了滿一杯窖香濃凜綿甜爽淨的老白酒,於是乖乖接過酒幹了的夜大公子在隨後的一個時辰裏如廁了十八次一坐下就打嗝,把個鬧姐兒晾在一邊兒捶胸頓足瞪著眼兒直歎氣:難得碰上個品貌皆上的男人她也不容易啊!再說夜非,等到一個時辰後下泄是止了,改上吐了,夜蕭也回來了,醋是沒吃著,倒是服侍了夜非大半夜到天透亮了倆人兒方歇下。經此一役,自然把夜容等人也心疼個夠嗆,才算是偃旗息鼓暫且休兵。

後來,因為夜容大婚,再就是夜環有喜了,一時間家裏翻了天了,便沒顧得上他們這一茬,兩人這才消停了一會兒。於是,夜非趁這機會,當機立斷,私奔!哦不,是不告而走,能躲快躲:反正小環懷孕也用不著他這大夫接生;至於夜容的喜酒,他就更不敢喝了!心有餘悸,不能不防啊,酒之一字,夜非從此是再見不得了。兩人這一走,從夜家莊到撚山平牙城,雖還不至於到那八千裏路的地步,好歹也隔著四五個大省十一二座城,可也不能算不遠了。這一路上,還真是風光無限雲和月呢!要拿時髦點兒的詞兒,他們哪裏是在私奔,分明是在蜜月旅行嘛。舉手投足,氣息交融;一動一靜,相輔相顧。兩人得相處愈加親密而自然,那份甜蜜喲!可不正應了羅小道那句話:真個做起夫妻來了。雖不是三媒六聘、光明正大的,卻不比那世間三心二意的鴛鴦和美?不比那同床異夢的怨偶堪羨?

得,人家情人們這一路上到底是怎生的肉麻有趣咱們也就不仔細贅述了,隻是眼瞅著又要入冬,快過年了,小環也快生了,到底這夜家莊是該回,還是不回呢?要說回吧,在情在理,畢竟名份上,夜非可還是一莊之主一家之長,而夜蕭事實上也就相當於那個,呃,大嫂?主母?莊主夫人?可是,真要回去?一想到這兒,夜蕭心裏就有千萬個不自在:莊裏上上下下的,莫說是什麼情人了,便說他是夜非的男妾男歡,人家還不認呐!一句“不配”就夠砸死他的——雖說不拿他怎麼樣吧,那也是礙著夜非的麵兒上,當麵不說出來罷了。想起每回撞見夜容夜環,彼此言語算是客客氣氣的,可他知道,他們心裏頭不知怎麼恨他怨他呢!這會兒離了那莊子,夜蕭才發現自己那段日子過的有多拘謹多不自在,那是把心吊在嗓子裏過呢,生怕有一點子差錯讓人拿住,打罵自己無妨,再帶累了夜非、敗了莊子的名聲……直到現在出來了,開了眼,整個兒人輕鬆了,也正漸漸放寬了心胸:原來這世上不隻是一個夜家莊;原來這世上還有這許多人、許多事、許多的嬉笑怒罵山水天地——卻又要再回去那讓自己抬不起頭的沉悶莊園,就好比將已經放養慣了的野馬再圈起來拘住,把見識過蒼穹的老鷹關進雞籠,如何能夠?!

隻是,不知夜非……到底是怎麼想的?

“回去?”

“嗯。”

吃過早飯,兩人正往最高的一座峰頂進發,登山的路上,夜蕭又提起早上未盡的話,自己思前想後一直煩惱著困擾著的問題,卻換來夜非漫不經心的質疑:

“為什麼要回去?”

“因為,快過年了……嘛,還有,小環、他們一定很擔心你……吧,你出來這麼久了,也沒和、家裏、聯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