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耳邊似乎響起一道黃鍾大呂敲擊的聲音,醍醐灌頂一般,我瞬間便回過神來。
惡鬼叫人的名字是千萬不能回答的,因為隻要一回答,那就相當於把自己的性命交給了它。
比如有時候,走在大街上,你明明聽到有人喊了自己的名字,但是一轉身卻沒有看到認識的人。
這就叫做鬼喊人,還有個說法是地府冥音。
除了鬼魂叫人的名字不能回答,就連活人喊名字也不能輕易地回答。
以前在鄉下的時候,我就聽外婆給重病之人喊魂,要是其他的生人回應了,這個人的命就會被將死之人給拿走,代替他去地府報道。
所以民間一直有個說法,叫做鬼喊人,莫回答,輕則生病,重則喪命。
眼前瞬間清明,我狠狠地咬了咬舌尖,冷冷地看著樹上那張惡鬼的麵容,開口說道:
“我是你大爺!”
說來也怪,這隻惡鬼不是住在墳地裏麵的嗎?現在怎麼會在樹幹裏麵?
抬頭一看,原來這是一棵槐樹,怪不得了。
槐樹屬陰,桃樹屬陽,這隻惡鬼將槐樹作為自己的棲息之地,吸收日月精華,殺害人命,所以道行才會這麼高。
這棵槐樹陰氣森森,將它身上的傷勢恢複了不少,所以這隻惡鬼才會又出來朝我叫板。
看來墓地隻是他其中一個藏身之處,要不是我修了道法腳程快,這隻惡鬼肯定跑了。
惡鬼大怒,伸出長長的舌頭,飛速地朝我射了過來。
腥臭的味道蔓延,偏偏這樹幹上麵積實在有限,我艱難地騰挪著,躲避這根猩紅色的舌頭。
惡鬼的舌頭就像一隻濕滑的長蛇,伸出幾十米,在我的周身圍繞起來。
避無可避的我很快就被緊緊地包裹住,胸腔被狠狠地擠壓,呼吸開始變得困難。
手腳都被綁縛,三清指法使不出來,大腦極度缺氧,雙眼開始發黑。
惡鬼的舌頭越裹越緊,一張腐爛的臉上滿是得意:“你說誰是誰的大爺?”那惡鬼看著我說道這裏,語氣一頓,雙眼之中明顯多出了一絲疑惑,接著它便大喜道:
“這命格好啊,雖然已經不是童子,做我的養料還是挺不錯的。”惡鬼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塊美味的食物。
就在我已經打算去和閻王下棋的時候,突然纏繞住我的腥紅舌頭一鬆,胸腔之中迅速地湧入新鮮空氣,我連忙捂著喉嚨幹咳起來。
而那惡鬼卻尖嘯著痛叫起來,隻見從槐樹的底部緩緩有數不清的鬼魂往上爬,密密麻麻,死不瞑目。
這些鬼魂全都赤,裸著身體,臉上帶著怨憤,尖利地鬼哭狼嚎不絕於耳,並且張大了嘴狠狠咬在槐樹的樹幹上。
“怎麼會,它們是怎麼跑出來的?”
惡鬼連忙用舌頭打落這些鬼魂,但是它們都緊緊地抱著樹幹,尖利的指甲狠狠地刺進去,死也不鬆手。
而樹幹在這些鬼魂的撕咬下,開始溢出黑色的液體,而和槐樹融為一體的惡鬼也猙獰著五官痛叫,看起來十分痛苦。
好機會!想起差點被這隻惡鬼的舌頭絞死,我緩過氣來之後恨不得把這家夥挫骨揚灰,一泄心頭之恨!
此時他被這些鬼魂攻擊,已經沒有功夫再來管我,正是我一擊斃命了結他的好機會。
道氣運轉於指尖,左手向上翻轉,三清指法,急急如律令!
我的眼神已經驟然淩厲,將威力十足的左手指印朝著惡鬼陰氣最濃重的眉心點去。
大拙若巧,力達千鈞,惡鬼的命門被正刺而中,五官立刻流出黑血,瘋狂地痛叫起來。
黑色的鬼氣拚命衝擊我的指尖,這隻惡鬼顯然還想拚死一搏,用它的鬼力和我的道法抗衡著。
然而這不過是徒勞,道氣已經在樹幹上流動,惡鬼長在樹幹上的臉也漸漸消散,等待它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