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段(1 / 3)

來的,都是些這一年多來發生的事情。接著悶油瓶又說,他想起來的那些事裏,有一件事,是他聽了定主卓瑪的話之後,考慮了幾天才決定要告訴我的。

這句話讓我在瞬間,整個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上,我才聽見悶油瓶說,他記起來,曾有個人,對著他說,「如果在我覺得,就算我消失也不會有人發現的時候……」

「我一定會發現。」我聲音有些許哽咽地接了下去,然後眼淚就突然跟潰堤一樣咋也停不了。他娘的我一點也不想哭得跟個娘兒們一樣,可眼淚就是止不住。

我哭了挺長一段時間,悶油瓶什麼也沒做,連抽張紙讓我擦眼淚的動作也沒有。但要他突然這麼體貼,我肯定不習慣。我的眼淚都是被我胡亂用衣服抹幹的,我想我那時候笑得一定很難看,連鼻水都快流了出來。

擦掉了眼淚,我看著悶油瓶,「小……不對,張起靈,我喜歡你。」

悶油瓶沒說話,隻是把我摟得更緊。就算他沒開口給我個什麼答複也沒關係,這樣的動作就夠明白了。

我吳邪活到現在能說是生平無大誌,在這一瞬間真覺得,人生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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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快過年的前一個星期,家裏人給我打了個電話,叫我提早準備準備,回老家過年。

今年年前來了一個寒流,讓杭州的氣溫瞬間降了好幾度,估計老家那裏肯定也是冷得夠戧。我剛剛才跟王盟說過從明天開始,提到一個星期放他年假,他開心地差點沒跳起來,讓我一巴掌就打在他腦袋上。

我說不是我想對他那麼好,他娘的是老家命令我回去,不然哪有得他好處?王盟倒一臉無辜地按著被我打的腦袋瓜子,噘著嘴說這樣我也犯不著打他。我笑了幾聲。

我那台破金杯前些日子送去檢修,明天才能取車,這幾天都靠公交車活動,就跟著王盟一塊兒走到公車站。

冷風刮得我不得不拉緊脖子上的圍巾,甚至懷疑是不是風再強、再冷一些,我的鼻子就要掉下來了。

沒多久王盟的車先來了,爬上車前,他還跟我說了聲新年快樂。

門快關上前,我才想到我還沒給他封討吉祥的紅包,不過他自個兒也忘了,那就當省了這一筆。

車站人不多,三三兩兩。我又在寒風裏等了十來分,才等到那班回家的車。

車裏有一股不太好聞的氣味,車子搖搖晃晃行駛在道路上,我坐在車廂後排縮緊了身體,他娘的這台破車居然連暖氣都壞的,簡直是爛得跟我的破金杯有得拚。我背靠著那冷硬的椅墊看著車窗外那些店家外頭都掛滿了有過年氣氛的擺飾。

最近這一帶的人也變多了,一些出外的人都回來準備過節,到處能看見的都是一群人的群體行動,像我這樣一個人單獨走著的,很少見。

十來分鍾過去,中間也沒多少人上下車,這破爛公交車就一路搖晃到了我下車的那一站。

我一下車,站在地麵上,有種重生的感覺。方才車上那股怪味加搖晃讓我差點沒在公交車上暈菜,那樣子多丟臉?我拉下圍巾,狠狠吸了一口氣,空氣雖然冷得讓我全身發抖,但讓我的腦袋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

車站離我住的小區大約五分鍾的路程,我一下就走到家了。

站在門口,我掏出了鑰匙,打開門又關上。

冬天,天色暗得快,我摸黑打開了燈,看著空無一人的房子,心裏有點惆悵。

一個多月,也許快兩個月的時間過去。

我還是不習慣這間我已經一個人住了好幾年時間的房子突然變得這麼空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