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傑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後從懷裏掏出塊麵餅,遞進Ari的籠子裏:“給……”
Ari眼睛紅紅的,不去接那餅子:“羅傑,你又把晚餐省下來給我!”
羅傑有些著急,又看了看四周:“快接著,小心有人來了!”
Ari還是不接,紅頭發的少年索性將麵餅丟進籠子裏,轉身就要離開。
“羅傑……”籠子裏的少女哭出聲呼喚朋友:“羅傑……我明天就要死了……”
少年的背僵了僵,趙小墨看見他的雙手握成拳頭,緊了又鬆開,又捏緊……但是最終,少年沒有回頭,快步消失在黑夜下的村莊小路上。
Ari雙手捂住臉,壓抑地哭出聲。
一直看熱鬧的Z主任終於發話了,拍著趙小墨的肩,語重心長道:“阿墨啊,我看這情形,你似乎失戀了……╮(╯_╰)╭。”
趙小墨倒是不甚在意,對少女,他更多的是同情和共患難的惺惺相惜。此時,他搓著手,無措地坐在籠子邊,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無聲地陪伴那個傷心的少女。
等Ari的情緒平靜了的時候,她彎腰撿起籠子裏的麵餅,掏出那塊手帕仔細地擦幹淨然後遞給趙小墨:“Mo,你餓不餓,吃吧……對不起,隻能委屈你吃這個……”
趙小墨感激少女的善良,搖頭謝絕說自己不餓。Ari這才狼吞虎咽地咬起那塊看上去像石頭一樣的,幹巴巴的餅子。
她吃了一半就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把餅子包起來放進懷裏,衝趙小墨不好意思地笑:“讓您見笑了……我三天沒有吃東西了……”
少女的額前有一道血色的鞭痕,髒兮兮的臉蛋上殘留著眼淚斑駁的痕跡,嘴角沾著些餅屑,唇上幹得皺起皮。
那一刻,趙小墨真的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高中的時候,他們班級去參觀希望工程小學,當看見那些貧困卻充滿求知的孩童,仿佛過年一般,歡笑著接過他帶來的舊課本舊文具,用充滿感激的目光望著他,一遍又一遍地說:“謝謝大哥哥!謝謝大哥哥!”,
——那時,已經是大男孩的趙小墨,快步逃到角落裏,很沒出息地痛哭了一場。
趙小墨咬住唇,像對Ari起誓,又像向自己保證:“Ari,我今晚一定帶你逃出去!”
——這一次,Z主任什麼也沒說,默認了他的下屬代替他做的決定。
Ari衝趙小墨微笑,似乎並不相信他的話。隔著木籠子的欄杆,她向趙小墨伸出手:“Mo,我們來祈禱吧。”
趙小墨不信天主教,但是還是拉起的Ari的手。↑思↑兔↑網↑
女孩的手很小,握在掌中很溫暖很柔軟。趙小墨想:啊……這就是女孩子的手的感覺。
——別笑,趙小墨長這麼大,真的從來沒有牽過女孩子的手。=___=
——倒是被男人牽過手,那人的手心也很溫暖,似乎具有一種能讓人安心的魔力……
厄!!!!趙小墨用力甩甩腦袋,
——又想歪了!!!(╯﹏╰)
Ari無聲地默念完禱告詞,然後開始清唱蘇格蘭的民歌。幽靜的深夜裏,少女用甜美的歌喉輕聲嚀唱,那樂曲婉轉悠揚,似乎能夠穿透進聽者的心與靈魂,平複那裏的悲哀與憤怒。
Ari的身邊,無數微小的、散發著金色光芒的球體,慢慢地上升,去追逐,天空中的那一輪明月。
趙小墨無聲地讚歎——這樣的美好,他一定要守護住!
夜半,整個村莊籠罩在黑暗與寂靜之中。
等Ari依在籠子邊睡著了,趙小墨扭了扭手臂,開始冥想:“主任……”
Z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嗯,等好久了。”
正當兩人要交換的時候,籠子外麵傳來了動靜。
趙小墨很緊張,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個叫做羅傑的少年。
少年手裏拿著一串鑰匙,迅速打開Ari的籠門,搖醒她:“Ari!Ari!快醒醒!”
Ari睜開眼睛,驚訝不已,壓低聲音不確定地問:“羅傑?你為什麼在這裏?”
少年紅撲撲的臉上因為緊張布滿了汗水,他苦笑:“我還是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你被燒死……你快逃跑吧!”
Ari流淚:“謝謝你,羅傑!”
她跳出籠子,卻沒有離開,拉住少年的手臂哀求:“羅傑,也救救Mo先生吧,他是一個好人。”
少年起先並不樂意,但見少女不願獨自逃走,隻好打開了關押趙小墨的籠子門,又畏懼地退開老遠。
趙小墨感激地衝少年說了聲謝謝,準備Ari離開。
Ari揪住羅傑的胳膊,哭求道:“羅傑,你放走了我們,你的父親一定會責罰你的!你和我們一起逃跑吧!”
少年搖搖頭:“我和你們不一樣……父親不會太難為我的,快逃吧!”
少女還在哭泣,戀戀不舍地拉著少年。
羅傑無奈,帶著畏懼的神色衝趙小墨道:“拜托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