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段(2 / 2)

眼看著日頭都快落了,手臂酸得舉不起來,小墨欲哭無淚:我的寶貴一天啊啊啊啊!

X又揮劍砍過來了,小墨忙伸手去擋,對方來勢洶洶,他雖然勉強接下這一擊,手臂卻震得發麻。

木劍落在地上,小墨捂著腦袋往地上一賴,把身體綣成一團,咕嚕嚕地像個皮球一樣往草堆裏滾。

X哭笑不得,提步追上去。

滾皮球是小墨的絕活,雖然他文采武略樣樣不精,滾起來卻是比割草機還快,一眨眼就滾得老遠,留□後一道長長的草痕。

這招是他為了對付X想出來的,初時的時候確實怔住了X。這一片草叢又密又高,在裏麵找一隻滾動的‘皮球’很是不易。不過小墨的絕招早就失去了效力,X輕鬆地撲倒了那隻滾動的皮球。

X教官兩支胳膊撐著地,把不老實地逃兵壓在身下,用雙腿禁錮住撲騰的家夥。

垂頭看著那個趴在地上,後腦勺對著他的家夥,X氣打不到一處:“起來,繼續練!”

“不要!”不死心的家夥撅起屁/股,努力向前爬。

如果是平日,他估計會心軟算了,摟著裝蝸牛的家夥在草叢裏滾著玩耍。但是今天,X覺得心裏無端憋著一股火,一把將小墨的頭重重地按在地上:“你以為你的時間還多嗎?你能打敗Z嗎?你就這麼想死嗎?”

小墨沒有答話。

X咬牙:“看著我,回答!”說著,伸手把他的肩扳過來。

一陣風吹過,搖曳的青草從中間,X怔怔地看著小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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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軟的黑色發梢被微風掀起,小墨抬著一隻手臂,遮住雙眼。他開口,聲音很輕,被風吹得七零八落。

但是X聽清了,他在說:“你應該知道……我不可能勝過他的……”

X沉默著,用力扳開小墨遮著眼睛的手臂。

五年了,麵前這張臉除了稍稍褪去些稚氣,沒有太大的變化。那雙墨色眼眸望著他,眼角略有些微紅。那個人倔強  地重複著:“我不可能贏他,不可能……唔……”

捧起那張臉,堵住那個唇的時候,X歎息:自己終於還是做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起了這個念頭的呢?X已經記不清了,或許是在那一個個令他期盼的會麵之日?或許是和這個他唯一的、最親密的夥伴打鬧之間?或許是因為這個人陪伴讓他忘記孤獨的日日夜夜?又或許……在第一次遇見那個和他命運相似的少年的時候……他的心裏就存下了一個不敢觸及的秘密。

環抱著的那個人的身體在顫唞,卻沒有推開他。安靜的花園裏,彼此胸腔裏的心跳是那樣的清晰,仿佛兩顆重錘,一擊一擊地敲打,一聲比一聲沉,一次比一次快……

X放心了,長久的煎熬似被溫暖的春風安/撫。分開糾/纏的唇瓣,他含著笑,捏捏小墨漲得通紅的臉,將雙眼迷蒙含著水霧的家夥揉進懷裏。

——原來他和自己一樣,真好……

春日的櫻花紛飛在相擁的兩人身側,X偏頭,在小墨的耳畔輕輕地說:“你知道,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不用犧牲。”

環抱在他背部的兩隻手揪緊,半響,小墨悶出一句:“想都不要想。”

但是X已經打定主意了。

離16歲的祭奠還有一年的時候,西方的皇帝病危,小墨在皇宮中的唯一朋友借機請奏歸國。X的離開沒有受到阻攔,東方的國王每天聽著那對交換過去的紅發雙生子的父母哭訴,耳朵都聽出老繭了。

沒有人知道那個15歲的少年是怎麼在一年之內力排眾敵,成功登上西方皇位,成為王的。也沒有人能想到,一直囚禁深宮的他是如何早已與雙生子及他們位居高位的父親,裏外勾結,毀了兩國的和平協議,帶著軍隊侵入了東方的國土。

但是人們最無法接受的是,向來被寄予厚望,傳說中英勇果敢的皇位繼承人Z領兵抗敵,居然大敗,生生讓敵國的軍隊站在了東方國的皇城牆外。

西方的王說,他來參觀東方決定皇位繼承人的祭典。

Z護國不利,自願受罰,暫時被軟禁在皇宮中。

祭典的前兩天,Y去看望青梅竹馬的好兄弟,他支著手臂靠在牆邊,麵容疲倦,眼底落下重重的青痕,應該是很久都沒有休息好了。

Z還是老樣子,大咧咧地胡吃海吃,仿佛對明天就是他的死期毫不在意。他衝Y招招手:“過來喝兩杯。”

Y搖頭,又站了良久,轉身離開,丟下一句:“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你最在乎的,還是小墨。”

Z轉著手中的酒杯,兀自笑了:“他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就像心髒,誰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心髒被取走。”

——倒不如用自己代替,眼睛一閉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夕陽下山的時候,是小墨的時間,他悠哉悠哉地走進X的房間。

他的這位已經成了王的朋友對他的到訪,先是詫異,接著,便是難以自持地將他摟進懷裏:“我沒想到你還願意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