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塵的大名,在張國楊年輕時就已經聽聞,甚至還有過數麵之緣。
他很清楚那位獨前輩的實力有多麼恐怖,可那位前輩已經數百年沒有在北荒大陸出現過了,如今冒出一個少年說是他的弟子,張國楊還是有些狐疑。
可聽聞那個少年身懷各種奇怪異寶,能縮地成寸從元嬰期長老手下逃脫,又在龍門鎮布下大陣,以結丹期境界,隻身一人斬殺數十名修士,當中還有數位金丹期長老。
張國楊立馬就掃除了心中懷疑,基本確定那少年就是獨孤塵的弟子了。
放眼天下,也隻有那位前輩的弟子才可能有如此多的手段,而且作風也極為相似,喜歡盜別人寶庫,而且殺人一點也不手軟。
沉吟片刻,張國楊看了座下那些小門派的掌門人後,終於開口。
“此事確實非同小可,諸位或多或少都聽聞過那位獨前輩的事跡,如今他的弟子跑到我們這,按理來說我們應當以禮相待。可他此前並未拜訪我等,又偷盜了我玄天宗一個小寶庫,禍害了各派弟子的性命,不給個交待也確實說不過去。”
張國楊說到這,微微頓了一下,又繼續道:“這樣吧,諸位可以先在玄天宗住下,待明日我讓人去找那少年來一趟,倘若他肯跟在座各位認個錯,此事也就到此為止吧。”
認個錯就算了?
若放在平時,在場肯定沒有一個人願意。
可現在張國楊這話說出後,在座竟沒有一個人反對,而是紛紛點頭,最終作輯鞠躬,齊聲道:“此事全由張宗主做主。”
畢竟都是些小宗派,剛才一臉憤怒的放狠話,其實歸根到底還是麵子上過不去。
但若真讓他們去殺獨孤塵的弟子,恐怕借他們一百個膽都不敢。
現在張國楊這話一出來,等於是給了幾個小門派一個台階下,他們沒理由不下。
然而就在大夥以為這事要解決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宗主,老婦不同意此事。”
一名老嫗站起身,大聲說道。
正是之前出手要殺陳凡的那個玄天宗長老,也就是唐雪茹的師父孫絕離。
“孫長老,你有何異議?”張國楊掃了她一眼,眉頭微皺,淡淡問道。
老嫗冷聲說道:“那小畜生手上沾了這麼多鮮血,怎能如此輕易放過他?況且此人也不一定就是獨孤塵的弟子,畢竟他從未表明過自己的身份,而且老婦前些日子見到他時,他還假冒火炎國的駙馬,此人可能就是一個騙子。就算我們將他殺了,他日獨孤塵真找上門來,占理的也是我們。”
話音落下,眾人臉色都變得古怪起來。
非但沒有懷疑陳凡的身份,反而是更加確信陳凡就是獨孤塵的徒弟。
假冒身份,這事不就是獨孤塵最愛幹的嗎?他弟子有這種愛好,很正常啊。
張國楊則擺了擺手,說道:“是不是獨前輩的弟子,等他明日來道玄天宗,我自然就會清楚。你明日派人去龍門鎮請他過來,就這樣吧。”
說完,他的身影便漸漸淡化,如水滴落在紙張上,慢慢模糊,最終消失在議事廳裏。
如此神通,眾人早已見多不怪。
他們也明白張國楊最後那句話的意思。
要如何處理那個少年,其實就是等明天看看他是不是獨孤塵的弟子。
如果是,那當然不能殺。
如果不是,那就不用多說什麼了,隻要陳凡不入天香穀,必定是要死在玄天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