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望著遠處氣浪翻騰的戰局,獨孤滄浪的眼眸中,露出一絲淡淡的苦澀,轉頭道:“差不多了,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李東長身卓立,眼神古井無波,聞言輕輕點頭,淡漠道:“不和你徒弟說幾句麼?”
獨孤滄浪微微遲疑,苦笑了聲,淡淡道:“好吧,臨走之前,交代她們一下……”李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推開塔頂的房門,瞥了眼一直等候在房門外的獨孤雪,緩步走下了塔頂,目光深邃,一如最初。
獨孤滄浪看了眼獨孤雪,眼眸中露出一絲淡淡的暖氣,微笑道:“雪兒。”獨孤雪輕咬嘴唇,走到獨孤滄浪身前,拱手道:“師傅。”獨孤滄浪淡然一笑,抬手一撫,將她雙臂托起,淡淡道:“雪兒,奇人閣今後,就要交給你了。”
獨孤雪眼圈微紅,輕聲說道:“師傅,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就是蚩尤嗎?穆箋卓他們已經將蚩尤壓入下風了,為什麼您還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說著說著,一向冷淡的她,此刻竟然隱隱有了一絲哽咽。
獨孤滄浪歎了口氣,緩緩道:“我們這一脈,乃是祖師專門留守於人間界,看守蚩尤戰魂的傳人,而我們的使命,也是不讓蚩尤的戰魂逃脫出去,如今……蚩尤脫困,一如潛龍出海,魔神降世,東土危也……而我們的使命,就是阻止其的複活。”
獨孤雪喃喃道:“可是,可是蚩尤已經複活了啊?”獨孤滄浪淡然一笑,轉頭望著遠處健壯如山的蚩尤,苦笑道:“是啊,魔神已經複活了,而我們的使命也改變了,不得讓其奪回戰魂,否則此凶一出,人間界近乎敗亡……”
他回頭看著身前的獨孤雪,柔聲笑道:“我自收你為徒,便很少教導你,便是不希望因為我的離去,而使你過分傷心……雪兒,祖師留有遺命,‘神兵齊出,魔神脫困,九州玄黃,勝負一擊’,祖師早已預料到蚩尤的出世,這十六字,便是祖師對如今的預言。”
“紫青雙劍,太虛劍,東皇鍾,這些祖師親手煉製的瑰寶,不斷出世,還有蚩尤突破封魔碑的封印,都已經印證了前八字的預言,”獨孤滄浪歎了口氣,緩緩道,“而如今我和你李師叔,就必須要使後兩句預言成真,這是我們這一脈的使命和宿命。”
獨孤雪隻覺心頭一震,喃喃道:“師傅……”獨孤滄浪笑了笑,看向獨孤雪,柔聲笑道:“雪兒,從今天起,你就是奇人閣的閣主,雖然我們這一脈早年隱沒於紫霄宮中,但是我們終究是鴻鈞祖師遺留下來的傳人,你且記得,我們乃是道祖的傳人,萬不可忘。”
獨孤雪眼眶內淚水不斷湧出,拱手顫聲道:“是,師傅……”獨孤滄浪看著她的臉龐,苦笑了聲,輕聲呢喃道:“雪兒,如今我和你李師叔離去,卻是正好使我們這一脈的使命解除了,所以……你如果想要做什麼的話,就勇敢地去做吧,我會永遠支持你的。”
獨孤雪微微一愣,疑惑道:“師傅,你……”獨孤滄浪苦笑了聲,緩緩道:“你當師傅是傻瓜嗎?自從那日穆箋卓擊敗你之後,你就一直心神恍惚,時而微笑,時而茫然,師傅也是過來人,過去因為祖師的遺命,不得不壓製住你這份心思,但是如今……”
他默默歎了口氣,轉頭看向長安城外,緩緩道:“勇敢地去做吧!”
趙冰涼感覺著體內白虎勁的瘋狂湧動,大吼道:“混蛋,這個家夥到底打不打,支持祖師法相,可是累死人的……”穆箋卓雙眸閃爍著精亮神光,肅然道:“不可大意,如今我們隻是憑借著氣息震懾住蚩尤,一旦交手,頂多重創於他,卻無法擊斃他,所以一定要全神貫注,千萬不能夠大意啊!”
正當他們兩個人交談時,蚩尤終於發出一聲魔嘯,邁著大步緩緩走上前來,趙冰涼渾身肌肉欲裂,大吼一聲,操縱著白虎法相縱身撲上,狂嘯一聲,虎影掠空,一爪便將蚩尤的左臂給撕裂出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
穆箋卓也是長嘯一聲,青龍法相盤旋而起,帶著狂雷颶風,呼嘯著盤繞在蚩尤四周,陣陣狂雷仿佛刀鋒,道道颶風宛如利劍,不斷地轟擊著他的魔軀。玄武法相也是一躍而起,道道土刺從地麵突起,每根皆有數十丈之高,鋒利如劍。
蚩尤感受到陣陣劇痛,禁不住長嘯一聲,一拳轟出,厲聲道:“大巫領域,凶!”一聲大吼,他的頭頂猛然浮現出一個洪荒時期的“凶”字,刹那之間,一股壓迫感從他體內猛然爆發了出來,三尊法相動作一滯,竟然被那大巫領域直接壓製住。
蚩尤飛起一拳,勁如颶風,轟的一聲,白虎法相當場崩潰,趙冰涼則是口噴鮮血,倒飛出去。閃電般,蚩尤連續飛出兩拳,青龍法相和玄武法相各自崩潰,穆箋卓和童笑都是口噴鮮血,神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