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承展也明白,他和穆箋卓,除非是下定決心,否則是很難做到像以前那般生死相鬥的。但是他不敢再繼續保持這般的情況了,於是他做了一個影響整個中原的決定,放任麒麟宗進入中原,最後在與穆箋卓聯手,擊斃諫海,拯救中原。
一旦他擊斃了諫海,世人才不會管他之前的做法,隻會為了他殺死諫海而感激自己。但是穆箋卓不是傻瓜,必然會察覺到這一點,到時候,以穆箋卓的心性,就算不和自己翻臉,恐怕兩人也會成為永遠的仇敵。
不錯,穆箋卓確實不是傻瓜,但是他也沒有承展所想的那樣,僅僅思考到了這麼表層的意義。他清楚地思考到了承展的用心,也明白承展的顧忌,一方麵是似是而非的知己之情,一方麵是心中苦戀的佳人,承展也是下了無比沉重的決心,才做出了這個決定。
於是,穆箋卓給了他一拳,也使承展的計劃點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承展重新站起,略帶感激地看了眼穆箋卓,眼眸中的最後一絲知交之情,也隨著那一絲感激,徹底湮滅在他的心頭,從今日起,當諫海伏誅於他們兩人的聯手下後,他們兩個人就將是永遠的敵手,不死不休。
承展晃了晃腦袋,穆箋卓固然是為了承展的計劃而打他這一拳,但是那一拳的含義內,也有著因為承展放任麒麟宗為禍蒼生的憤怒、也有著即將與承展決裂的無奈,所以他當時心情激蕩,出手之際可以說是使足全力,沒有把承展的腦袋一拳打爆,已經要感懷於承展修煉的大巫之體了,也隻有巫族的身體,才能夠抵擋住穆箋卓的這一拳。
看著四周越來越多的門下弟子,承展看了眼穆箋卓,忽地微笑起來:“沒有問題,等到諫海敗倒在我們的攻擊下時,就是我們兩派展開對決的時候。”穆箋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緩緩道:“希望你別後悔。”承展也看著穆箋卓的瞳孔,一字一字,緩緩道:“決不,後悔。”
承展與穆箋卓對望了一陣兒,承展忽地笑了笑,轉頭喝道:“還聚在此處幹什麼?不需要修煉了嗎?快點滾回去修煉,這裏的事情,不關你們的事!”那些巫門弟子恨恨地盯了眼穆箋卓,這才逐一散去。
木鹿這時才敢走上前來,手上端著兩杯茶,遲疑道:“尊主,這……”承展擺了擺手,淡然道:“沒有什麼,好了,木鹿,你既然來了,那麼就幫我們泡杯茶吧,唔……對了,房子已經破了,得換一間屋子,走吧,穆閣主。”
穆箋卓平靜了一下心情,淡然道:“這種時候,還有什麼好喝茶的,我們快點商量一下如何活捉諫海吧。”承展微微一怔,皺眉道:“以你的意思,似乎你們還想要活捉諫海?!”
穆箋卓劍眉一挑,冷冷道:“怎麼,不可以麼?”承展唔了一聲,倏地失笑道:“當然,怎麼可能不可以呢?隨便你咯,不過這麼一來,我們的行動可就會麻煩許多咯,你我兩人聯手,要想擊敗他和殺死他或許不難,但是想要活捉他,這未免也太……”
穆箋卓沉吟了一下,問道:“如果你我聯手,你巫門能夠出動人手麼?”承展搖頭道:“除了我,其他人都不會出動,我們巫門的高手太少,珍貴的很。”穆箋卓哼了一聲,淡淡道:“既然如此,我會從寒影閣調集人手幫忙的,好了,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吧。”
承展一聳肩,淡然道:“好。”
當下他們兩人便找了一處屋子坐下,木鹿幫他們泡好了茶,便退了出去。如今的木鹿,得承展傳授了數式武學,對於承展已經是信服的很,如今更是以承展的貼身侍從而自居。
兩人對望坐下,相顧無言。片刻後,穆箋卓才淡淡道:“相信你也了解了一些關於戰局的情報,對於一些常識我就不多講了,我和陳卿、李孝逸在固原城商量了許久,最後拿定了一個方案。”
當下,穆箋卓便將先前他們三個人商量好的方案敘述了一遍,最後才淡淡道:“你有什麼建議?”承展略一沉默,淡然道:“沒有,我隻管行動。”穆箋卓皺了皺眉頭,看了眼承展,點頭道:“那好。”
說著,他從龍戒內取出一幅地圖,他將地圖攤開,在圖上用筆劃了幾劃,點住一處地方,道:“這裏是固原城,如今我們有大約一萬四千人左右的兵力,另外戰爭器械也有一些,而諫海大約是在兩三天後達到固原城,那時我們城中有辦法可以拖住對方三天,不讓對方攻擊,也就是雙方展開對峙,我們的任務,是盡量在這六天內,將諫海活捉。”
承展眉毛一挑,將地圖看了一遍,皺眉道:“任務早就知道了,你說吧,怎麼安排?”穆箋卓沉吟了一下,開口道:“李孝逸會集結城中四千名騎兵,在對方前進的路程上,不斷騷擾對方,最後在平原上與對方硬鬥一場,不過那四千人,我們已經決定要將其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