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萬籟寂寥,穆箋卓負手坐於屋頂上,默默望著滿天的星空,體內的聖鏡元力緩緩流轉,周身綻放出若隱若現的玄光,遙遙望去,根本看不清楚他的五官相貌。
正當他出神望天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他回頭一瞧,便看見白無望飄然躍上屋頂,在他身後不遠處望著他。穆箋卓微微一怔,不料白無望竟然主動來找自己,心神疾轉,口中則微笑道:“白姑娘。”
白無望早就知道穆箋卓修為了得,自己的行蹤根本無法瞞他,此時也不驚訝,踩著瓦片來到他身邊坐下,微笑道:“看天發什麼呆呢?”穆箋卓笑了笑,雙手抱頭,躺在屋頂瓦片之上,淡淡道:“看看天穹,觀觀星象而已。”
白無望性情本就是瀟灑之輩,與葉星華有一些相似,不過葉星華的性格更近於刁蠻,而白無望的性情則比較接近於孩子氣,此刻聞言,她也就雙眼一瞪,笑道:“看天觀星象,你會嗎?哦,我倒忘記了,你可是青龍一脈,師承‘天下第一智者’,霍維呢!”
穆箋卓無奈一笑,道:“你雖然說的沒有錯,但是為什麼我會感覺你語氣中那麼含有諷刺的意味呢?”白無望嘻嘻一笑,她在玉眉派內飽受欺負,使得她性情漸漸內向,好在今日穆箋卓、白陌接連幫她出頭,使她又回到最初的性格。
穆箋卓瞧她來找自己,似乎是想要說一些什麼,但是卻又不敢說,無奈撇開話題,問道:“那縷混沌之氣,你感覺怎麼樣了?”白無望聞言笑了笑,將右手抬起,頓時整個手掌已經被一層灰蒙蒙的氣體所覆蓋:“這個就是混沌之氣啊?可惜太少了呢!”
穆箋卓莞爾一笑,搖頭道:“你啊!這混沌之氣可是洪荒時期,最初的三氣之一呢!我也是拚了老命,險死還生才得到了這混沌之氣的……你別小看這細細一縷,比的上常人數十年的功力也不知呢!你好好運用,隻是這混沌之氣已認我為主,輸入你體內的這一縷,過上一段時間會自動散去的。”
白無望怔了怔,低頭瞧了瞧右手表麵的混沌之氣,失笑道:“原來這混沌之氣真的是洪荒時期的三大氣之一啊!我先前聽哥哥說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是騙我的呢?嗬嗬,這個貴重的混沌之氣,你……你怎麼隨便就給我了啊?”說到最後,她臉上不由湧起了一絲嫣紅,露出了許些羞澀來。
穆箋卓瞧著她粉紅臉蛋,心頭莫名一跳,急忙轉開視線,淡淡道:“你……你是白陌的妹妹咯,而且我們還是朋友啊!”
“朋友?”白無望瞪大眼睛,就這麼愣愣地看著穆箋卓,仿佛是要再確定一下似的,又說了一遍,“朋友?”
“當然啦!是很好的朋友啊!你忘記了,當初在寒翼堡,你可曾經把我推下湖去呢,後來我可什麼都沒有計較呢,嗬嗬,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穆箋卓淡淡地笑了笑,他畢竟修為了得,心法運轉,心境已平靜了下來。
白無望默默聽著他說完,心頭已經是一片死灰,看著穆箋卓平靜如水的眸子,她心頭一陣發疼,沉默了半晌,她忽然低頭從屋頂上捧起一堆雪,看著那雪在自己的掌心,輕聲笑道:“穆大哥,你喜歡雪麼?”
穆箋卓微微一怔,看向她,此時的這名少女,渾身原本的陽光朝氣已經全部消失了,眼眸的深處,深邃的仿佛能夠吞沒一切事物一般。
“雪啊!我出生那一天,天上下起了鵝毛大雪,我娘親難產而死了,爹爹因為娘親的死去,加上我出生之時,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所以認為我是一個不祥的人,所以取名為白無望,無望……無望,人生無望……想來隻有這樣,死神才不會找我的晦氣吧!”
“但是我不知有多少次想過,無望……人生無望,難道我的人生就當真像這名字一樣,人生無望了嗎?難道,這個名字,還有我的生辰八字,就代表了我今後人生的走向,無論我怎麼努力,始終都隻是天地間的一枚棋子,無法掙脫,始終要被那宿命輪回所籠罩著……”
“我曾經問過哥哥,你知道麼?我和林姑娘是同一天出生的,而且我們的娘親,都是在那一天難產而死的,隻是我和她的出生時辰不同罷了……為什麼?為什麼隻是一柱香的時間,我和她的命運便迥然不同?她有爹親著愛著,還有你……而我,爹他雖然也很喜歡我,但是卻是帶著距離的喜歡,而這個世界上,哥哥是我最親近的人,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我和她隻是差了一柱香的時間,除了哥哥,我失去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