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工見他給自己斟酒,微微頷首,端起酒杯飲了口,道:“是麼……那麼與你們合作,又有什麼好處呢?”穆箋卓微笑道:“合作,便是因利相驅……與我們合作,三派聯手,自然可以迅速攻克吳門,到時候大局一定,前輩若是喜好安靜,自可安靜處於此地,若是想爭雄苗疆,晚輩自然也會鼎力相助。”
劍工聽到這裏,白眉一挑,朗聲笑道:“有意思,說來說去,小夥子你還不就是想說服老夫幫你們攻擊吳門麼?想來我落焰穀穀中實力如何,那九陽門的承小子也告訴了你,難怪你會來到此處……哈哈,也罷也罷,老夫靜極思動,不妨活動活動手腳。”
穆箋卓瞧他突然極快答應,不覺微微一怔,心頭頓時起了疑惑,要知道他們此刻所談,乃是決定苗疆百年內的命運,這劍工如此輕率地答應自己,這頓時讓他起了疑惑之心,沉吟著對方是否還有什麼意圖。
劍工瞧他麵色沉吟,不覺哈哈笑道:“罷了罷了,老夫也不逗你了,不錯,老夫確實另有所圖,請恕老夫多嘴,不知穆小兄弟你……是否可是使劍?”穆箋卓微微一怔,皺眉道:“不錯,晚輩確實使劍……”
劍工頓時長笑了聲,頷首道:“那便是了,難怪老夫在你身上,感覺到如此銳利的劍意,而且你的殺氣之強,更是讓我膽寒啊!不知小兄弟你究竟殺了多少人,才鍛煉出如此凶猛的殺氣……”
瞧見穆箋卓神色不對,劍工急忙閉口,嗬嗬笑道:“別急別急,聽老夫說完,其實這落焰穀中,一共隻有三個人,而且我們三個人都是落焰穀穀主,修為也是相近,這些年來,若非為了某件要事,隻怕早就外出山穀,一爭天下了!”
他以指點桌,含笑道:“老夫一生好劍,早年遭遇大變,才與那兩位老友隱居此地,可惜另外那十幾位老友,都早已經……嗬嗬,不知穆兄弟可知道,早年盤古開天辟地,所化成的十二祖巫?”
穆箋卓微微一愣,疑惑道:“當然知道,卻不知這十二祖巫……”劍工微笑道:“當年洪荒大戰,十二祖巫除蚩尤外盡皆身亡,蚩尤與黃帝戰於涿鹿,蚩尤神通足以蓋世,戰敗前已有感應,便以自己神通魂魄,化作五魂五魄,一魂一魄為一人,五魂五魄共為五人,分為劍巫、羿巫、戰巫、鬼巫、炎巫……老夫,便為劍巫。”
待他說到此處,他渾身原本淡漠的氣勢驀地一變,一股近乎貫穿天宇的劍意自他體內散發了出來,仿佛一柄利劍般劈向穆箋卓。穆箋卓心念一動,帝勢展開,自軒轅劍處領悟的劍意以及本身的殺氣盡數釋放出,與那劍意遙遙一撞,二人之間的桌麵微微震動。
巴克力奧斯瞧見二人爭鬥,不覺站立起來,渾身漸漸燃燒起赤色的凶炎,而當他前踏數步時,屋子一旁的一扇金門突然大開,一名黑發老者疾步而入,那人還未走近,已一手抬起,一隻墨色鈴鐺浮現於他頭頂,一聲輕吟,仿佛鬼音般的音波自上方掃向巴克力奧斯。
巴克力奧斯低吼了聲,他銅鈴般的眼眸亮起怒意,原本還算安靜的凶炎頓時瘋狂燃燒起來,那墨色鈴鐺微微一震,竟然抵擋不住那洶湧澎湃的凶炎,緩緩向上方升去,那黑發老者麵色一沉,右手於胸前輕結掌印,那墨色鈴鐺頓時魔威大盛,竟然再次將那凶炎壓了下去。
穆箋卓與那劍巫遙遙對峙,但那銳利到極點的殺意與劍意相互激蕩,二人修為皆是極高,而穆箋卓暗修當年刑武空笑談的氣勢化形,雙方氣勢近乎凝結為實質,四周的一切都被二人氣勢所製,一時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穆箋卓眯眼半晌,道:“不知前輩此舉……所為何事?”劍巫微微一笑,淡然道:“穆兄弟莫要誤會,老夫絕無惡意,隻是希望傳給穆兄弟我穀中的劍巫之蠱而已。”說著,他單手抬起,一隻蠱物自他掌中托出,向穆箋卓示意。
穆箋卓雙眼盯住那隻蠱物,眼神驀地一變,那枚蠱物模樣一般,不過是一隻赤紅色的小蠶罷了,但是就當他的“潛龍訣”掃過那隻小蠶時,卻根本無法看清其中的虛實,而且那隻小蠶的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剛烈到極點的劍意,這股劍意與軒轅劍的陽剛、青龍劍的犀利不同,是純粹的剛烈,或者可以說,是慘烈,一種與敵共死、同歸於盡的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