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原地等待了片刻,便瞧見陳卿、朱石等人帶領軍隊趕來。
陳卿方才趕到,已經揖首笑道:“都督好生輕鬆,一紙令箭,便讓我們忙東忙西啊!”穆箋卓淡淡一笑,回答道:“子雲客氣了。”二人對視一眼,不由齊聲大笑起來。
陳卿笑了幾聲便已停下,拱手道:“卿讓歹老鎮守營地,擅做主張,還請都督見諒。”穆箋卓微笑道:“子雲客氣了,箋卓正有此打算,不知可分派了副將?”陳卿微笑道:“黃崖略通兵陣,可為其副手。”
穆箋卓微笑著點點頭,轉頭看向一旁的黃崖,道:“黃崖,你也聽見了?好了,你準備一下,明天我們進攻蒼穀山的時候,你回到營地幫歹火刀吧。”黃崖一聽,頓時哭喪著臉,哼哼了幾聲,不過他也知道軍令如山,便拱拱手,表示明白。
見四周士兵已經開始建起營地,穆箋卓看向陳卿,微笑道:“這些事情交給他們吧,子雲,我們去四處逛逛。”陳卿羽扇輕搖,含笑道:“故所願也,不敢請爾,”穆箋卓不覺長笑一聲,虛抱一拳,向著營外走去,陳卿則搖著羽扇跟在他身後。
兩人走了一段路,來到蒼穀山旁邊的山道上,望著那深邃無底的湖麵,穆箋卓禁不住張開雙臂,深深地吸了口氣。陳卿立在他背後,眼中滿含笑意,隻是如果看的仔細些,卻可以發現其中隱隱流動著的睿智。
二人寂靜了片刻,穆箋卓忽然開口道:“子雲,你們天機堂……有關於三大隱門派的資料嗎?”陳卿微微一怔,點頭道:“有的,蓬萊、醉仙、寒影……其中蓬萊少一點,他們基本上和外界斷絕聯係,醉仙次之,寒影閣的資料最多!”
“也最雜吧?”穆箋卓微微苦笑,他右手縮在袖子中,摸著一塊令牌,沉吟半晌,方才開口道,“你對於我們寒影閣……當年那場分裂,應該也知道一些吧?”陳卿微微皺眉,他素來自負,但是此刻卻搞不懂穆箋卓究竟是什麼心思,一時默默沉吟,不敢多語。
半晌,待穆箋卓劍眉隱隱皺起的時候,陳卿方才遲疑著開口道:“略知一二……”
穆箋卓聽出他的顧慮,淡淡一笑,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慢慢道:“你能夠給我一些隱門派的資料麼?”他的語速比較慢,不讓陳卿聽出自己的意思。不過即便他說的極快,陳卿也一時弄不懂穆箋卓的意思。
自從當年陳卿偷偷使用“天機之眼”窺探穆箋卓心思,被其直接揭破。陳卿便對穆箋卓隱隱有了些忌憚,所謂“伴君如伴虎”,其實一個幕僚也是一樣的,他可以幫助穆箋卓處理一切,但是穆箋卓的內心永遠是他的禁區,隻要陳卿敢試圖窺探一點,穆箋卓絕對會毫不遲疑地一劍將他斬殺。
陳卿一時沒有弄明白穆箋卓的意思,也不敢多言,思索了片刻,才輕輕道:“我……可以弄到一點。”他不敢多說一些什麼,他雖然身為天機堂下任堂主,但如今實權皆在他師父天機子手中,況且現在他根本不知道穆箋卓想要幹什麼,所以哪裏敢多做保證。
穆箋卓淡然一笑,他手撫腰間神刀刀柄,眼中深邃如泉,冷冷道:“你能夠給我多少,我就可以要多少,什麼時候能給我?”陳卿隱隱察覺到不對,但畢竟不敢遲疑,聞言忙道:“大概……”許是覺到穆箋卓身上殺氣,迅速改口道,“回到煙台後十天左右,就可以拿到這些資料。”
穆箋卓聞言微微頷首,滿意一笑,這便不在說話,隻是默默觀望身前湖泊。
陳卿見他不再說話,心中煩悶不減反增,倏地腦中靈光一現,一個讓他驚詫的念頭浮入腦中:“莫非……莫非都督要對蓬萊、醉仙動手?!”念到此處,他心頭倏地一跳,隻覺背脊冷汗連連,身軀都不禁微微挺直了些。
感覺到背後陳卿呼吸變的急促,穆箋卓微一轉頭,似乎想到什麼,又撇過頭去,冷然一笑。陳卿聽見他隱含劍意的一聲輕哼,不覺靈台一清,頓時回過神來,額前汗跡不斷,慌忙退了一步,閉眼調息真氣,過了片刻才平靜下來。